直到賓利車開出一段距離,男人放下文件,摘掉眼鏡,再一擡眼,就從後照鏡裡看到司機難看的臉色。
男人說:“老張,不用擔心,待會兒這件事我會跟你們霍總說的,他不會怪你的。”
司機老張一愣,先是松了口氣,随即感激道:“韓先生,您人真好,小霍總他……您也知道。總之,真的很感謝,我這份工作能保住不容易,我家裡還有老婆和三個孩子……”
老張念叨了幾句,就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很快又收了聲:“抱歉韓先生,我不該跟您說這些。”
男人隻說:“不打緊。”
*
這還是一個星期以來,薛芃第一次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房子是二層小樓,是薛芃的父親薛益東生前留下的,地點不在市區,要開出繁華街道一段距離,房子的外形也比較樸素,四周都是老舊建築。
因為薛益東是地質物理研究所的教授,平時在所裡做研究還不夠,回到家還要繼續做,為了方便施展,很早就買着這套房子,改成私人實驗室。
房子的一樓基本是生活區,外圍是廚房和餐廳,裡面一圈擺了好幾個落地書架,書架上全是地質、水利、微生物以及各種生物研究的書籍,二樓分為兩部分,比較大的屋子就是實驗室,小一點的就是卧室。
薛芃搬進來以後把房子稍微改造了一點,又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買了一批實驗器材,隻要從市局忙回來,就一定會一頭紮進這裡。
薛芃十幾歲的時候,還不明白為什麼薛益東生前這麼沉迷實驗和微生物研究,那時候這二層小樓還是荒廢的,母親張芸桦雖然也是水利方面的科研人員,可是她一個女人要帶兩個孩子,還要上班,哪還有時間打理這裡。
薛奕一心沉迷法律,還立志将來要成為江城最厲害的律師。
相比之下,薛芃就比較晚熟,既然沒有志向,也沒有興趣愛好,就連節假日都懶得出去玩,唯一的消遣就是去江城圖書館消磨時光,但看的都是雜書。
直到薛奕身亡,薛芃大受刺激,張芸桦一直圍着薛芃轉,試圖幫她走出心魔,而薛芃也是因為薛奕的死,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在公大四年,薛芃的時間被刑技方面的專業填滿,刑技專業不細分科目,像是犯罪現場勘查、痕檢、理化檢驗、法醫學、生物物證技術都要學,那段時間,薛芃幾乎把這二層小樓抛在腦後。
直到畢業之後,薛芃跟着出現場,親眼看到一具溺死的屍體。
相比燒死,缢死,白骨,碎石,所有死法都算在一起,都沒有在水裡泡過的屍體恐怖,但凡見過一輩子都不會忘。
薛芃連着做了兩天噩夢,後來在和法醫、理化檢驗開會讨論的時候,聽他們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在死者體内找到了什麼菌,什麼毒,什麼藻類等等,借着這些細小的微生物,研究出屍體是從上遊哪個地方沖到的下遊,還将抛屍範圍縮小到兩公裡以内。
薛芃當時聽的一知半解,心裡卻暗暗稱奇。
後來她回到家裡,跟張芸桦念叨了這件事。
張芸桦回答了幾個專業問題,而後說:“要是你爸爸還在,他能教你的會更多。你爸爸才是地質和水利方面的專家,全江城都找不到比他更優秀的。不僅是江城,就連曆城、春城,甚至是外省的水土有什麼特質,他都如數家珍。有時候隻要一聽到成分和含量,就能說出個大概範圍。”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薛芃多年後又一次來到薛益東留下的二層小樓。
小樓裡因為長年沒有人使用,早就布滿了灰塵,薛芃卻很有耐心,沒有請外人來打掃,就利用自己的休息日,以及每天下班後抽出兩個小時過來清理,一旦發現哪裡壞了,就會拿筆記下來,再聯系工人過來修整。
這兩年間,薛芃還去進修了兩個微生物的課程,就這樣從一無所知,到現在已經摸索了十幾種實驗方式,對一些常見的土質、水質微生物有了基本了解,而且在市局一逮着機會,就會拿着幾個問題去請教理化檢驗的許科。
許科私下裡沒少跟馮蒙誇獎薛芃,說她聰明,好學,又願意鑽研,将來就算不出現場,也能在理化檢驗上做出成就。
晚上七點多,薛芃回到小樓,先按照以往的習慣,将大門反鎖,然後換上清潔服,拿出吸塵器,将屋子從頭到腳打掃一遍,再去浴室沖澡。
出來後,薛芃随意煮了點熱湯面,在Ipad裡選了一部重口味的犯罪電影看。
電影看了一半,面也吃完了,薛芃将碗筷洗好,便準備上樓,隻是走到半路,又想起一事,很快又回到一樓的開放式書房,從包裡翻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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