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下來!”
台下傳來怒喝,蘇令蠻轉頭看去,發覺她那好阿爹滿面赤紅地像要吃了自己似的,不由笑眯眯道:“阿爹,阿蠻亦想上台比一比。”
台下頓時哄堂大笑。
有認識蘇令蠻的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定州城裡孰人不知,她蘇令蠻不學無術,粗野不堪?她竟想要上台與這些國子監廪生比試?比什麼?比胖麼?
真是異想天開。
“蘇二娘子,速速下來,莫給我定州丢人了。”這還是好些的。
“蘇二蠻子,若是與人比體量比蠻力,此地怕是無人能比得過你,至于旁的嘛……啧啧,人嘛,還需有些自知之明才可。”
毫不客氣的話語,暴風疾雨般向蘇令蠻襲來。
偏蘇令蠻全程笑眯眯,左耳進右耳出,俨然是練出了一層刀穿不透劍刺不穿的厚皮。
人群裡,縱多身份不俗之人,可也未必有與身份相媲的高貴品性。蘇令蠻淹沒在衆多嫌棄的目光和口舌裡,依然笑臉盈盈:
“大姐姐,我不與旁人比,便與你比,如何?”
“這東望酒樓誰都能來得,誰都能比得,二妹妹既是要與姐姐比,那比便是了。”蘇令娴又重新取了宣紙鋪在一長溜的桌面上,比詩文,她何曾懼過誰。
“既是比大姐姐擅長的詩文,那我們便換個方式比,如何?”
蘇令娴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眼緊了緊道:“二妹妹請說。”
高台之上,除開一字排開的長桌外,那绛紫桃木做的筆挂亦是極顯眼,一溜的長峰短峰,羊毫狼毫,粗圓細扁各個不同,任君挑選。
蘇令娴冷眼看着蘇令蠻順手取了筆挂上最粗犷的一支長峰大狼毫,光筆頭便幾乎有她小半個拳頭大,不由遲疑地問:“你确定?”
“确定。”
“阿蠻妹妹,莫逞強了。”吳鎮在台下看得不忍,周邊還有常玩在一處的富家小郎君們對着台上身形寬胖的小表妹指指點點大家嘲笑。
蘇令蠻權當他不存在,俯身自桌上取了幾張宣紙,轉個身,人去了白壁挂屏的另一面。蘇令娴與蘇令蠻各站一頭,中間隔着十幾個儒生,除非特意探頭,那是王不見王了。
“二姐姐,你我同時起筆,同時收筆,屆時,讓這京畿貴客幫我等賞鑒賞鑒,看……這誰的詩詞好。”
蘇令娴嘴角不意翹了翹:“好。”
白衣儒生們見是兩位小娘子比試,興緻大增,紛紛停下手中管豪,關注起比賽來——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站到了蘇令娴處,這小娘子體态婀娜,落筆時筆若穿花,一舉一動都自帶芬芳,便不看字,亦是賞心悅目。
蘇令蠻一人便占了兩人位,手下動作不停,偌大的長峰大狼毫筆杆握在她手中,仿佛輕若無物,雖動作并不輕盈優美,卻也灑脫利落。
被她龐大的身軀遮擋,無人看得清她寫了什麼。
不過,也沒有多少人在乎就是。大部分人的立場和心念,在此時有了高度的和諧統一——這蘇令蠻,不過是瞎湊熱鬧,想搏一搏衆人眼球罷了。
為了保持公平,不再有人對蘇令娴所寫之物吟唱,氣氛緊繃,幾乎是一觸即發。
蘇護氣得肺都要炸了,礙于邀請來的友人,隻能坐在圓桌旁,一盅又一盅地給自己灌茶,不一會兒,竟是灌了滿肚子的茶水。
幾乎是同時,兩人收筆。
蘇令娴将自己所作詩文挂上了挂屏,蘇令蠻亦挪開了身——台下台上,頓時湧起軒然大波。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同理,也沒有兩顆相同的腦袋。
可蘇令蠻與蘇令娴,一前一後,竟同時作出了一首一模一樣的詩!
蘇令娴在定州素來有才女之稱,閨閣裡流落出來的手稿不甚凡幾,這娟秀的簪花小楷大家是看熟了的,自不會有疑問。
可這蘇令蠻,居然寫得一手狂放的草書!筆走遊龍,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筆鋒之大膽肆意,處處可見書寫之人胸襟之狂肆,實不像出自一個閨閣小娘子之手。
但墨痕未幹,而筆鋒粗細與她選的那管大狼毫如出一轍,在衆目睽睽之下,完全杜絕了他人代筆的可能性。
甚至,亦隻有這管長峰大狼毫,方能配得上這潑墨一般的草書!
已有人拍案叫絕,蘇令娴猛地一把掀開惟帽,露出一張瑩白清秀的臉,她走到蘇令蠻所作詩前,面色白了白:“二妹妹這詩……”
她竟從來不知道蘇令蠻寫了一手好字,這字力透紙背,形與意合,沒有多年之功如何寫得出?便京畿王沐之的字,亦不遑多讓。
——莫非她這妹妹一直在藏拙?好深的心機。可這一樣的詩詞,又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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