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要去東望酒樓?不如帶弟弟我一起啊。”
抄手遊廊過月亮門裡,蘇覃抖着腿,着一身靛寶藍缂絲元寶紋圓領袍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高冠博帶,與前些日見的國子監儒生打扮一般無二。偏少了那些書卷氣,反顯出纨绔特有的油滑之氣來。
蘇令蠻挑起眉,似笑非笑道:“你想去酒樓?”
“也不怕阿爹打斷了你的腿?”
蘇覃擡頭看她,不忿地道:“你去得我怎就去不得?”
蘇令蠻“哎喲”了一聲,眼珠子一轉,“你可是阿爹的寶貝兒子,與我這放養的可不一樣。這樣——我若帶了你去,你幫我辦件事,如何?”
蘇覃在她手中吃虧甚多,長了個心眼,警惕地問道:“什麼事?”
第19章賞梅宴(三)
受積雪影響,向來人聲鼎沸的東望酒樓今日也是門可羅雀,除開下工了來喝幾杯小酒的小商小販,來二樓喝酒的不過小貓兩三隻。
馮三縮肩抖腿地杵在門口迎客,擡頭看看外邊快壓下來的天,忍不住小聲抱怨了句。
一架四輪馬車“籲”一聲停在了酒樓門口,熟悉的石青色繡褐紋惟簾,馮三擡眼便看見角落的三叉戟标識,連忙殷勤地迎了上去:
“可是蘇二娘子?裡邊請裡邊請。”
孰料從馬車中跳下來一個從未沒見過的少年郎君,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唯眉間一股驕橫之氣沖淡了容貌帶來的好感。
“我二姐姐沒來,這……便是東望酒樓?”蘇覃舉目四顧,嗤笑道:“也不怎麼樣嘛。”
“想必這位客官就是蘇府的小郎君?”馮三将巾褡往肩上一搭,站直了身體:“我東望的清酒梨花白不易上頭,口感最是清醇,最适合您這樣的小郎君。可願入内一品?”
蘇覃視線不自覺往馬車裡瞥了瞥,丢去一粒碎銀子:“走着。”
馮三接過打賞,樂呵呵地引着蘇覃往酒樓二樓而去。
蘇覃此番是第一回來東望酒樓,往年是年紀小,後來是蘇護望子成龍,不許他碰這杯中之物。是以他左看右看,一臉新奇模樣。
“上一壺梨花白,并一盤子燒花鴨、一盤子山雞丁兒、一盤松花小肚兒、一盤子龍須菜,和一盤子蒸熊掌。快些,小爺我餓了。”蘇覃也不見怵,徑自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甩手啪地一聲就丢下一個繡花錢袋子。
馮三眼皮子跳了跳,為難地道:“蘇小郎君,這……東望的規矩,一向是有單點單,從沒有單獨點的。還有這熊掌,需提前一夜用鹵汁發好再蒸,蒸亦要兩個時辰,現下必是來不及了。”
他指了指中間高台白壁挂屏上高高挂起的一巨幅菜單,規規矩矩的楷書,十行兩列二十個菜名,蘇覃眯眼看了看,不快地扁起了嘴:
“你是說,隻能點那上面的?”
“是,東望一直以來都這麼個慣例。”馮三連連點頭。
“什麼破慣例?敢情今兒個小爺還吃不上自己喜歡的了?你們掌櫃的呢?”蘇覃拍桌子跳腳,一副耍橫樣:“讓你們掌櫃的出來,小爺今兒個還非得評評這個理。”
這時,另一個跑堂杜二自樓梯上來,身後領着三個膀大腰圓的外鄉人,滿身風雪色,一口的蜀州口音:“聽人說這東望有失傳已久的渾刀酒,小二,給我們哥幾個一人來一壺。”
杜二面帶難色,那領頭的脾氣急,反手便是一個耳刮子,将杜二打蒙了:“怎麼,以為爺吃不起你這的酒?”
“幾位爺,這渾刀酒之事小的可做不了主,您就莫為難小的了。”杜二瘦不拉幾的臉皺成了苦瓜:“掌櫃的之前發過話,隻有能踏上三樓,才能喝上渾刀酒。”
“三樓?就這?!”領頭挖了挖耳朵,手指伸到面前吹了吹,才道:“是那,那什麼來着?”
旁邊跟班的一人谄媚着道:“老大,這東望酒樓是有這麼個規矩,上一個登樓的,還是那墨家的墨如晦,您,您看……今兒個還是算了吧。”雖墨如晦如今年事已高,從朝野退了下來,可當年憑一手奇門遁甲之術幫梁太祖打下江山之事,整個大梁朝是路人皆知的。
孰料這老大是個混不吝的,大掌往桌上一拍,“嘩啦啦——”好端端的一張圓桌立時被劈成了燒火的柴木。
“哪來的狗屁倒竈的規矩?一個破酒樓竟然還敢定這麼個這規矩?!老子現在就要喝,讓你掌櫃的來!”
馮三一看來者不善,呲溜一個轉身人便不知道躲到了何處。
二樓本有幾個安靜喝酒的饕餮,聽聞此言頓時怒了。東望酒樓在定州百姓心中的地位,不亞于城守和兵馬司,人人談起來可都是面上帶笑心中自豪的。
“哪來的不長眼的狗在這兒亂吠?這東望酒樓的規矩,就是我定州城的規矩,有本事你就上,沒本事就縮起來,跳什麼腳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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