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輩禮逗樂了王沐之,他眯眼看着眼前一段細白的脖頸上,蘇令蠻微微垂着腦袋,豔紅裡露出的一截肌膚欺霜賽雪,手指發癢似的動了動,方慢悠悠道:“吾常以為北漠風霜大,沒想到……竟能養出這般傾城絕色來。”
這話委實擡舉了蘇令蠻。
她年方十四,五官還未完全長開,言俏麗姝色還成,可離傾城尚有一段距離。
王沐之言語輕佻,興味不減——可這全然不是郎君正經追求一個小娘子的模樣。
羅婉兒在後看得可氣,忍不住在心裡暗啐了幾聲:呸!本還以為是個美郎君,沒料到竟是這般模樣,色中餓鬼!
蘇令蠻捏白了手指,卻隻等道蘇護一句帶着興奮而谄媚的話語:“哪裡哪裡!小女不過中上之姿,承蒙郎君看得起,郎君初來乍到,怕是不大熟悉,不如讓小女……”
“老爺!”吳氏白了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蘇護,她再無知,可也讀過幾本書,知曉王沐之的言下之意,可也沒料到自個兒的丈夫竟然無恥到想獻女?她一把扯了蘇令蠻護在身後,硬邦邦道:“諸位老爺,妾身身體不适,便先告退了。”
說着,轉身欲走,卻聽一道清冷的聲音阻了她:“夫人且慢。”
蘇令蠻澀澀然回望,企圖從那雙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中尋找,心底不争氣地揚起了一塵新灰,仿佛六根未盡的紅塵客,還在為一點滅不盡的野望,日以繼夜地渴盼着、希冀着——一隻腳踏地,一隻腳卻已然跪到了地上。
可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到底是希望湮滅得更徹底,還是燃燒得更劇烈。
第66章齊大非偶
“郎君請吩咐。”
吳氏的強硬隻撐了一瞬,便在楊廷冷肅的氣息中兵敗如山倒,謙恭地垂下頭顱。
“蘇夫人言重。蘇二娘子巾帼不讓須眉,曾臂助過楊某一回,楊某感懷,自也該投桃報李。”楊廷難得溫言道:“仲衡無度,不過是句玩笑話,夫人莫往心裡去。凡楊某在一日,便誰也不能欺辱了蘇二娘子去。”
他沒有言說這臂助是何助,衆人自然也不信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能真正臂助得了楊廷,隻當是托詞,腦中不由分說便杜撰出了無數風流韻事。
不過,這官場中人又豈是尋常吃瓜群衆,凡事從來都喜歡挖三層,想到王右相與宰輔的不合傳聞,又覺得楊廷出面挺蘇令蠻挺合情合理。羅太守呵呵一笑,捋了捋沒幾根的胡子,道:“阿蠻有此殊榮,倒是她的福分。”
楊廷這話放出來,以後但凡想憑着權勢威迫于她的,便不免要掂量掂量腦袋上的烏紗帽夠不夠嚴實,能不能抵得過楊宰輔的鐵帽子了。
吳氏傻了眼,心下感激,腦中丁點都沒懷疑他口中所謂的“臂助”真實性,畢竟作為既得利益者,女兒的彪悍她亦是領教過無數回。便晨間的那份出自“楊郎君”的禮物,也有了解釋。
蘇護面上驚疑不定,視線便不由往身旁的女兒身上落。
果見皮膚白淨,亭亭玉立花一朵,比在場大多數小娘子都氣度出衆,仿佛頭一回認清她似的,看了又看。晨間他那些質疑的話,此時全數化作巨大響亮的耳光向他面上扇落,讓他差點挂不住臉:
“阿蠻,你認識楊郎君怎不早說,害得阿爹……”差點出個洋相。
蘇令蠻沒理他。周遭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她也毫不在乎,昂着頭,直直地盯着楊廷,眼裡仿佛有一團火在灼——
少女隐秘的心事,從來是反反複複,周周轉轉,毫無道理。
楊廷遞來一顆糖,她生硬地吃下去反複嚼了又嚼,嚼出丁點甜味,便連滿口的苦澀也為之讓位,隻不住地将那一點甜味擴散出漫天煙雨,心頭仿佛炸開了花。
她福了福身:“多謝郎君照拂。”
楊廷扯了扯嘴角:“舉手之勞,不需如此。”
一點點的好,擴散成無數“他待她不一樣”的證據,蘇令蠻心中甜蜜又焦灼,前路渺茫,可不試一試,她還是不甘心。
王沐之看着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笑了笑:“太守,既是聖意已明,這春日宴,也該擺起來了。”
羅太守連連點頭:“郎君所言極是。”
說着,便與太守夫人和付家的一同招呼着衆人散開往樓外去。
溫泉山莊建築風情截然不同,十步一樓,五步一閣,走廊更是九曲十八彎,間或點綴了大片的鮮妍花朵和蔥茏樹木,處處皆風景。
羅太守将衆人引到了一片巨大的湖泊旁,湖上蓮葉田田,清荷盛放,端的是一副北邊不常見的一副盛景。沿河一周,會心獨具地擺了十來個長桌,其上各色冷碟糕點,在這露天光裡,也顯得分外可愛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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