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娘總說有錢好,她能嫁給許家公子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的确,和許家恒一起她很幸福,但在許家生活并不輕松。也許,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暮色已深,柳葉兒看飯廳隻有幾名丫鬟忙碌,便匆忙往玉順那兒趕。那幅賀壽圖還沒完工,她繡的地方好多都不過關,都是玉順拆了重繡,最近她的手藝好不容易有進步哪能偷懶啊!
後院三房的院落相對獨立,但到前院飯廳都是一條路的。柳葉兒走着,忽然發覺迎面而來的那人竟是阮氏,心裡沒來由地慌亂,側轉過身讓出中間那條道,喚聲“大娘”等她先走過去。
不料,阮氏壓根沒有放過她的念頭,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陰陽怪氣地拖着長腔:“葉兒,天都這麼晚了,剛從外面回來?”
來者不善!柳葉兒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阮氏盯上了,欠了欠身字斟句酌道:“剛才去送母親,所以回來晚了。”
“哦,對啊,親家母來了!”阮氏揚起頭,輕蔑地哼了聲,“既然來了,幹嗎急着回去呀?”
阮氏很不對勁兒,平時她才沒空閑聊這些有的沒的。柳葉兒猜不出她心裡究竟打的什麼算盤,值得硬着頭皮道:“母親趕着回去照顧弟妹,況且家務繁重,父親一個人忙不過來!”
“那就更不該這麼早回去嘛!”阮氏嘲諷的語氣聽起來令人很不舒服,“親家母精于算計,怎麼舍得丢下财神爺自個兒走了呢,這可正是好好表現的時候哪,隻要在老夫人面前哭聲窮,還愁沒有白花花的銀子麼!”
柳葉兒擡起頭,迎上阮氏刀子似的犀利眼神,果然是沖二舅爺來的,她怪柳家多管閑事。既然彼此心知肚明,就沒什麼好遮掩的了,柳葉兒平靜地注視她,淡道:“家人互相幫助理所應當,大娘不也是在第一時間請來大夫為大哥療傷麼!”
阮氏怔了怔,這丫頭真是變了許多,絕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對付。阮氏慢慢走近她,輕聲說:“自作聰明的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禍從口出這句話的意思你曉得吧,别以為那個糟老頭就是你的靠山,你們那點小技倆還瞞不過我的眼睛。家昌受傷,苗兒小産,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阮氏懷疑苗氏假懷孕?!柳葉兒心裡咯噔一下,阮氏對醫術有研究,難道她也知道苗氏說謊?轉念一想,如果阮氏掌握了确實證據早就告到老夫人那兒了,哪裡還會小心翼翼探她口風?
柳葉兒挑了挑眉,正色道:“大娘何出此言?大哥受了冤屈被打成重傷,大嫂不分晝夜床前服侍,别說是身體虛弱的孕婦,就連健康人也抗不住!大哥大嫂有冤沒處伸,憂慮成患抑郁成疾,怎麼能是巧合呢!如果大嫂傷心過度小産讓人難以信服,那麼,大哥的傷遲遲不能愈合就正常了嗎?!”
“你說家昌蒙受冤屈可有證據?他若是真被冤枉了,咱們許家跟衙門可沒完呢,必須得找縣太爺讨個說法!”阮氏刻意避開那個話題,争論下去對她沒有半點兒好處。為逞一時之快激怒了柳葉兒不是明智之舉,大家互相懷疑又都沒有真憑實據,不如各退一步免得兩敗俱傷。
阮氏正義凜然的樣子在柳葉兒看來很虛僞,她就是看準了許家不敢得罪衙門,縣太爺也不敢供出跟她串通才這麼說。阮氏成天算計拆散她和許家恒,自己沒好意思讓她難堪,她卻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
柳葉兒越想越氣,脫口而出:“是啊,是得有個說法,大哥這事太蹊跷了,誰都能看出來當中有貓膩。縣太爺證據确鑿秉公執法咱們無話可說,就是不知道誰這麼蠢,想出這種下三濫的馊主意。衆所周知大哥好賭不好色,也沒有樂于助人的好心,誣賴人家好歹要動動腦子,别這麼容易被人識破。你說是嗎?大娘?”
阮氏的臉色忽青忽白,被人當面罵又不能發作的感覺實在太窩囊了,看來許家除了碧珠,柳葉兒也是個潑婦的料。
阮氏不甘心吃虧,冷笑道:“葉兒,什麼時候跟你大哥大嫂這般要好?記得當初家恒癡傻的時候,他們可是沒少刁難你們啊!你不計較反而處處維護他們,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柳葉兒自然也不客氣:“有人小肚雞腸,有人寬宏大度,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也不會有同樣的人。大娘,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句話的意思你曉得吧!”
“你、你……”阮氏被柳葉兒反将一軍,不由氣急敗壞,剛要叫嚣卻聽身後有人叫她。
“大娘,原來你在這兒啊……”許家恒笑若春風步履輕盈,滿眼柔情地看向愛妻,“葉兒,我回來了……”
第七十五章追悔莫及
許家恒的出現撫平了柳葉兒心中所有的委屈,這些日子幾乎相思成災,每晚擁着他的衣物入睡,感受着他的氣息心裡才能踏實。如今,他人就在眼前,柳葉兒興奮地簡直要跳起來,恨不能摟着他狠狠地親幾口。
“家恒,回來怎麼也不讓人捎個信?”阮氏覺得有幾分奇怪,若有所思地問道,“老爺跟你一起回來的吧?他在前廳等着了?”
“是的,大娘,太婆和父親已經移步到飯廳了,等人齊了就開飯!”許家恒當着阮氏的面,不好表現得太親密,握住柳葉兒的手,食指輕輕地撓她的手心。
柳葉兒甜蜜地望着他的側面,手心就像着了火一樣,那簇火苗順着手臂直往心裡鑽,酥呀酥的,麻麻的,感覺出乎意料的好。
“哦?!莫不是你們有要事連夜趕回來的吧?!”阮氏的眼神四處漂移,努力不讓許家恒夫妻倆看出她的恐慌。
許家恒淡淡一笑:“難道家裡出什麼事了嗎?我和父親此去金礦簽約一切順利,父親迫不及待想與家人分享他的喜悅之情,無意逗留便回來了!大娘,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阮氏擡眼看許家恒,似是想要捕捉他臉上有沒有可疑的神色,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一切順利不是很好麼,你們父子早日回來求之不得,我哪有什麼要說的啊!走吧,快去飯廳,大夥兒等着咱們開飯呢!”
阮氏飛快地瞟了柳葉兒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濃,許家恒和柳葉兒手挽着手跟在她身後,兩人眼神癡纏,柔情蜜意盡在不言中。
飯廳之中,許老夫人正拉着許老爺的手問長問短,碧珠和玉順坐在一旁,面帶笑容聽他們母子說話,王媽指揮丫鬟們擺碗筷,管家在許老爺身後點頭哈腰,整幅畫面看起來挺熱鬧的。
阮氏放慢腳步,心裡沒來由地緊張,派人教訓許家昌一頓,看着碧珠傷心憔悴的樣子确實很痛快。但這兩天她已經開始後悔了,碧珠當衆演的那出“苦肉計”很奏效,許家上下都在懷疑縣太爺設計陷害許家昌,平庸的丫鬟老媽子都這麼想,更何況是精明的許老夫人。
碧珠認定其中有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害她兒子的人,而許老爺這麼急着趕回來,本身就有問題。許老爺以前出門沒要緊事不會急着回來,就算回來也得有人事先通報管家準備,看他和老夫人有說有笑,絲毫沒有為許家昌擔憂,以阮氏對許家人的了解,今晚注定有事發生。
阮氏深深吸氣,就算他們懷疑到她也沒有證據,她有什麼好怕的呢!縣太爺再愚蠢,斷不會将他們密謀教訓許家昌的勾當說出去,這麼一來,還有誰能指證她?!
阮氏給自己打了定心針,臉上浮現出從容的笑意,腳步也輕快了許多,邁過門檻走到許老夫人面前,微微欠身施禮問安。
許老夫人含笑點了點頭,阮氏看她的神情并無異常,不由稍稍松口氣,面向許老爺笑道:“老爺,你一回來,老夫人的身子就好多了呢!”
不料,許老爺見了她立即拉長臉,不悅地哼了聲:“我再不回來,家裡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你這個主母是怎麼當的家?!人家都欺負到我許萬山的頭頂上來了!家昌出了這麼大事,你跑到哪兒去了?你娘家不是有人在京城做大官嗎?家昌不是你生的你就不在乎是嗎?他好歹也叫你一聲‘大娘’啊,你怎麼能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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