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牛肉面将阿婆好好養了四天,到第五天,老阿婆體力恢複,這便能開始給煉如裳通靈了。
四天裡,反正這老阿婆看不見,煉如裳也就沒把阿頭繼續放簍子裡,也拿了出來,放在一把椅子上,騙老阿婆說是個戰亂裡失了腿,不能動彈的年輕人。
這天到了午夜,阿婆說吉時到了可以開始作法。
煉如裳一直是高階神君,對這些人類的法術知之甚少,隻見那阿婆先是點燃了四根蠟燭,放在一個畫了羅盤一樣東西的桌子的四個角,而後她開始打卦。
一陰一陽好像會被判斷為準确,她通過打卦,又依次分别放了好幾根蠟燭在另外幾個方位。再準備了一個石臼,阿婆往石臼裡依次放入一些草藥,到了最後問煉如裳道:“還勞您把您要問的這個人的生辰八字給我。”
這是非常機密的東西,全天下可能隻有煉如裳一人知道。
她尋了一張紙,在上面小心寫上自己的生辰,再遞給那老阿婆。阿婆拿到後摸了一把,忽然露出恐懼的表情,問她:“此人怎麼三千歲?”
到此為止,煉如裳頭一次覺得這些人類法術可能有用,笑了笑答她:“三千歲便三千,她确實是最近才死,還望阿婆幫忙看看。”
“三千歲怎麼最近才死……”阿婆念叨着,将生辰八字放入石臼裡,一并搗碎後,阿婆将所有的東西用水吞下。
弄完,她雙手合十,念了一段咒語,突然那老阿婆猛一下擡高了脖子,大叫道:“我看見了!”
“看見了什麼?啊!!”
煉如裳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什麼,她前頭收的那些法寶裡有一物是能看到東西的!她忙從簍子裡拿出“鬼差捉鬼”圖,打開朝裡頭的假“無不疑”讨要一番,一面半米長好像是斷掉的石塊一樣的東西出現在她身邊。
煉如裳艱難地把石塊推到老阿婆面前,頓時,石塊裡的老阿婆,身後放出幽幽黑煙。紫竹見狀,忙拿着阿頭跑到了阿婆身後去看她面前的石闆。
隻見黑煙逐漸遮住了老阿婆的臉,待石闆全黑之後,又有一些黑煙緩緩散開,石闆上開始出現明一塊暗一塊的斑紋,而這些斑紋最終組成了畫面,成了一副黑白顔色,好似是一個正在走路的人看到的東西。
“這就是她看到的?”紫竹問煉如裳。
煉如裳點點頭,道:“此鏡名曰照鬼,乃是一名姓趙的修仙人發現的東西,取了獻給曹王,說是能看人身後身前鬼。結果曹王在石中看到自己身後人山人海,居然就把獻寶的人給殺了。這東西也就這樣被一直存放在了武庫裡。”
“原來如此。”阿頭應了一聲,忽然整個人嘴巴做圓型,就好像他自己親身到了鏡子裡的地方一樣,不再說話但拼命用眼睛看煉如裳。
煉如裳這會哪還有時間管他,石鏡裡出現的東西太奇怪了。
她要老阿婆幫她找她的屍體,不管菘山君把她的屍體葬在哪裡吧,好歹總是個墓室裡啊,但眼前出現的畫面……
“好濕,好潮濕……”那通靈的阿婆,雙手都做往前摸索狀,一邊摸着走一邊說:“非常潮濕……”
那可不非常潮濕嗎?
煉如裳用了法寶,可以直接看到老阿婆看到的東西,根本無需她說就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有多麼潮濕。
石鏡中滿是乳白色蒸騰的水霧,濃稠如牛奶的水霧之下,似乎是一個很大的溫泉。
這石鏡裡畫面還是太模糊了,但煉如裳看着這個溫泉,怎麼看怎麼熟悉?總覺得這個洗澡的地方好像是……
“啊,有東西打在我臉上,很軟……”老阿婆突然又說。
自然,在場衆人比她還要清楚是什麼東西打在她臉上,是一些非常軟的輕紗,看着似乎是一些隔斷,在一個長條狀的走廊裡,垂着好幾層這樣及地的長軟輕紗。
石鏡裡畫面不好,但模模糊糊,幾人看到老阿婆穿過幾層輕紗,即便是紫竹也不禁皺眉,道:“我好像看到窗戶了,窗戶外面還有藍天白雲,這地方怎麼看着不像墓室,倒像是……”
浴室?
實在是太離奇了,找屍體找到了浴室,紫竹忍住了這麼兩個字沒說。但他能忍住,那阿頭忍不住啊,直接道:“可不是嗎?我看着很像浴室啊這裡!你看,這個走廊是隔斷,前頭的溫泉是浴室,走廊後面應該就是……”
卧室?
卧室!!!
忽然一張大床出現在石鏡裡,而大床四周是雙面通風,推開窗子不但能看到藍天白雲,還能俯瞰菘山下的古樹風景的大窗戶。
如此仙境聖地一般的敞亮卧室裡,一張鋪着雪白錦緞的大床上,擺滿了鮮花,而在鮮花之中,躺着一個面容嬌豔,如同隻是睡着了一般的美麗女子。
那女子……
“是我。”煉如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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