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的認真,讓紫竹小小地驚了一下,但馬上他就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但他不願意去,誰都知道。
一開始就是知道的,知道他不願意去殺人。
如果他願意,如果他無所謂,如果他是那樣的人……
那……
可能這個世界都沒救了。
元天涯忽然側頭,一眼看向孤高的猴,視線冰冷,表情兇狠。一眼之後,她視線收回來,放到手間,摩搓着雙手,她似乎有心事,非常沉重的那種。
煉如裳左右看了看,見屋中一邊是紫竹,一邊是孤高的猴,這……
都已經這樣了,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便上前問元天涯:“天涯君,你究竟在想什麼?”
“黃毛。”元天涯擡頭,翻着白眼看向煉如裳道:“你如今是叫這個名了吧?黃毛?”
你還是叫我如裳吧,煉如裳沒這麼說,點點頭,接受了黃毛這個名字。
元天涯也點了點頭,而後道:“我去過那個人類營地了。”
“怎麼?”煉如裳知道人類入侵神隆架不好,但她見元天涯這個樣子,有種感覺,有一些事一定是元天涯看到了她沒有看到的。
“天涯,我實在想不出,那些人有什麼過錯。現在外面世道不好,兵荒馬亂,苛稅又重,有人逃入深山避難也是在所難免。”
她想了想繼續道:“我在琴嶺早有所見,即便山上有猛獸鬼魅,還是有人深入山林,開荒求生。天下動亂,世道所迫,做人真的不容易。天涯,這不是你我能夠控制的啊。”
“黃毛,你聰明一世,但總歸是菘山君身邊的人啊。”
元天涯苦笑一下,表情溫和了許多看着她說:“人間有人出生便不如豬狗,也有人生下來便是王宮貴胄,手不沾陽春水,腳不碰車前泥。你又何嘗不是如此,自為神官以來,就沒有在這樣的荒山野嶺,又或是鬼城荒地裡,熬日子,混資曆,一分一分地攢神力,别人不要的垃圾堆裡去找法寶。”
“黃毛啊。”
元天涯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煉如裳道:“那營地看似是一村人,日子過不下去了,逃入我這山裡。實則,我問了他們,他們不敢不答。他們是四個不同家族,來自四個不同的城市,近期内因各種雞鳴狗盜莫名其妙之禍事,被迫逃家,到了我這地界,又因為各種奇遇巧合,遇到了一起,結成一夥,共同進我神隆架來偷生。”
她說完,看向煉如裳,笑問:“我這樣說明白了,你想到了什麼?”
煉如裳其實完全不知道她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一村的人類,在外面就是一村人,一塊進神隆架;和在外面不是一村人,是四個家族不同地方的人,各種原因碰到了一起,一塊進神隆架,有什麼不同?
不都是一群人誤入了不該進的地方,還想在這裡讨生活嗎?不都是……
“啊!”
煉如裳忽然間明白過來,她是将規矩和法則玩耍到巅峰,被同班嘲諷為狡猾奸詐的九級神官,即便方才不懂,此時把元天涯的話在腦袋裡反反複複了三遍,她還不懂就實在是太蠢了!
“神官守則第十條,”煉如裳道:“神官隻可在自己的轄區内執法。”
“而神官的轄區,不僅僅在地界,還在人。他管的人在哪,轄區就在哪。”
元天涯道,猛一眼看向孤高的猴,笑笑說:“猴啊猴,看來不光是有人要來我這裡殺你,還是組團來殺你啊。呵呵,呵呵呵呵……”
元天涯忽然仰天大笑,笑得險些失控,她低下頭又笑了好久,才帶着一雙淚目看向煉如裳道:“你說這如今的神官怎麼這樣不成器了?一個七千多歲,八千歲沒有的小東西而已,還要組隊來殺?呵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可笑啊。”
總算是明白了,孤高的猴總算是聽明白了。
那一村的村民是為亂世所迫,無處可去的可憐人。也是一把鑰匙,是打開了神隆架的大門,讓外界的神官可以暢通無阻,進來殺大妖撈神力的鑰匙啊。
孤高的猴伸手摸了下他的臉,一片葉子其實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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