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大老二都是你這德性,我又何必再看他們的庶子庶女挨一樣的白眼?不如不生了,也省得受苦,你說是不是?”
胥挽楓松了下僵直的肩膀,起身綁好眼帶離開了屋子。
他踏出門,歎了口氣。
“大、大人……”
胥挽楓一激靈,回過頭去。這聲音,是那個經常跟在他身側的女官。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我不是說過,讓你們去街上玩麼?你倒好,學會聽牆角了。”
“我……大人,您從前不是這樣的。”那女官哆嗦道。
胥挽楓不禁覺得好笑:“哦?那你說來聽聽,我從前是怎樣的?”
“您從前,雖看不過您父親,卻從未這般直接地說過大不敬的話呀。大人,您最近是怎麼了?”
“……”胥挽楓不知如何回應,隻是沉默不語。
“是因為那位公子麼?”
“給我滾。”
“大人為何要給自己留後路?您是打算要做什麼?!”
“我最不喜他人在我面前班門弄斧,置喙我的事。我頭很疼,你立即給我滾。”
“……屬下告退。”
沒錯啊,後路。那就是後路。他說他不喜歡燕星何,但他也摸不準。他不得不承認,他的那點膽子還不及燕星何,燕星何至少還敢愛敢恨,心思願意往外說;可他……他就是個無藥可救的虛僞小人。
他現如今所能做的,也就隻有在找到燕星何後,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了。
至于自己喜不喜歡他,有什麼用呢?就算他喜歡燕星何,燕星何還肯将他放在自己對面,還肯接受他麼?
可笑他活了這般久,連自個兒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都不清楚。
胥挽楓沒有回去自己的後院,在客房歇了一晚,第二日去了後山。霂州有連綿的一排山,霂州這北方之地,沒有多少濕軟的土地可以供百姓埋下已經冰涼的親人,那座山被樹木的根爬滿了,泥土松動,内裡卻嚴實。那座山是霂州唯一的墓地了。
胥挽楓順着鋪雪的山路上行至山腰,在一座墳前立定,看着碑上的刻字,下跪叩首。
此墓正是胥宗與其正妻的墳。
第98章舊株
“爺爺,我把辟邪塢大半的人都帶出來了。”胥挽楓輕聲道,頭發被風吹到了臉上也不去理會,自顧自地繼續發洩,“我還放出了消息,說我仍舊在盤元,身體虛弱難以行走……您說他會不會一時興起,就到辟邪塢去殺我了?那可真是不湊巧。
“我真的……不清楚如今怎麼說了,”他吸了吸鼻子,拂去碑上的新雪,“我當初隻覺他莽撞,如今卻更羨他口無遮攔,什麼心思都往外倒,愛恨分明。
“我說不準我是愛他更甚……還是恨他更甚。我愛他想将命都送給他,卻又恨之入骨,午夜夢回都是想将他掐死與他同歸于盡。
“您當年說不定是選錯了……選一個心裡一團亂的瘋子有何用?還不如選一個樂意巴結皇帝的狗東西……
“……若是當年您沒有動手該多好。”他皺起了眉,扶着腿站起身,“您沒有動手,我又何必與他剪不斷理還亂。若是當年您查清了原委,我又何必要來收拾您這扔下的爛攤子,他還落了一身病,得拖着那身子東奔西跑……
“這會兒,他原本早該承了侯位的。”
胥挽楓腰上挂着的流月被風吹到,無數閃光的蝶翼響成了一片。胥挽楓在這嘈雜中突然大逆不道地一拳打上了胥宗的墓碑,頓時他的指節上鮮血淋漓,血腥味一下子裹住了整隻手。
“爺爺,我這條命就給他了,還債了。胥家本就欠燕家。
“我?我還要去娘那裡看看……是了,胥目璋到了如今……還沒告訴我娘到底在哪裡。他竟還敢不同我說實話!”
胥挽楓呼吸急促,手指抽動,好一會兒了才緩過來,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胥宗的墳。
他對他的奶奶記得不多,似乎他剛記事,老太太就不在了。胥宗盡心盡力地替皇帝辦了一輩子事,算不上顧家,或許是因為給兒子教的東西太過于單一,教出了這麼個窩囊玩意兒。而胥挽楓自幼不受喜愛,胥宗得了教訓,想好好教他,無奈他太忙碌,還未開始胥挽楓便離家出走,回來後娘又沒了,無論胥宗怎麼養怎麼教也沒能将那股隐匿在胥挽楓心底的瘋勁逼出去。
但硬要他來說,胥挽楓無論如何都是那個最适合做辟邪塢卿的。他對親人不近人情,對皇帝也懂得什麼叫拿捏得當,能守得住秘密。不過他最不會想到的,大概是胥挽楓在燕星何身上栽了跟頭。
胥挽楓之母蓮茵的墳在另一座山頭。他不來多年,親手種下的樹都要高得不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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