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池束在他懷裡蹭了一下,“你放心,待辦完後事,咱們就回濁水。钴林盟不是問題,”說到這裡,他擡起頭來,勾了勾唇,一雙泛紅的眼睛亮得驚人,“天下……都不是問題。”
宣盡歡一下子愣住了。
這般壓人志氣的變故竟都沒能把他的野心打得煙消雲散了,反而使那點心思膨脹得要與天比大比高。
他究竟是喜歡了怎樣的一個人哪?
門外的剛放出來的池府侍女被這一幕吓一跳,哆哆嗦嗦地捧着飯菜不敢吱聲。
在牆頭上跟燕子一起蹲了半天的一星一看這模樣便知屋裡頭到底該是怎麼一般情形了。他一躍而下,從善如流地從侍女手裡接過飯菜,剛要跨過門檻,結果一看内裡的樣子自己也立時卡成一個呆子了,在門檻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娘的池束!他怎樣的情形都想過來,甚至都能猜出兩人吻在一起的丢人樣了,誰想到會是見到池束這副脆殼樣兒!
池束目光稍移,如一道冰錐般砸了過來。一星咂了咂嘴,隻得僵硬地把飯菜扔在桌上,風似地跑出去了。
他感覺自己要被池束千刀萬剮了!
宣盡歡幹咳一聲,想把自己從池束懷裡抽出去,結果池束像隻八爪魚一樣扒着他的腰不撒手,他隻得拖着池束往桌邊走。
池束卻好不要臉地順勢起身從他背後抱住了他,跟着他走到了桌邊。
“吃東西先。”宣盡歡面色如常,泰然自若地舀了一勺飯,和了菜送到池束嘴邊,被他一口吃了,簡直是在照顧一個半大的孩童。
“說起來……我讓一星别告訴你的……誰想你竟然調得動他們。”
“你出事還不告訴我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七袖劍和一星都見過我,若是我單獨出去誰會信我同你……但若是他倆作證,他人不信也得信。”
池束弱弱地哼了聲。
他一邊舀了下一勺,一邊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着?”
“池家我不會常待,陰森森的,得先把你總理司的總司移調到濁水或是盤元附近去。”池束邊嚼飯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我還要回去查查睚眦。”
“睚眦?”
池束點了點頭:“起先,我隻是猜測。後來一星的燕子飛過來打翻了池紛紛遞給我的毒酒,我才确定了。睚眦是一個教派,同時也是一味毒,毒性極強,毒發卻慢,難以醫治。迄今為止,我曉得的從睚眦底下存活下來的,僅兩人。”
“誰?”
“一星,還有你。”
宣盡歡愣了一下,低頭看他:“我什麼時候中過睚眦?”
“太武二十一年。”
宣盡歡整個人僵成了一塊木頭。太武二十一年,他的家人鄉親全都死得一幹二淨的一年。
“是……是那場瘟疫?”宣盡歡從人到聲都在顫抖。他平靜的心裡起了一股無邊的怒火,要把他燒得一幹二淨。
“嗯,”池束把他抱得更緊了,“我叫人查了。之所以會被當作是瘟疫,是因為毒發快,而毒發快是因為你們那裡……是睚眦教的試毒田。那時候的睚眦毒尚未完成,因而你也沒有出現現如今的睚眦毒的毒發症狀。你是個孩子,睚眦也就是個半成品,所以容易解毒。”
“那……一星他……”
池束在他頸窩裡蹭了蹭:“他比較倒黴,中的是成品,不過好在還小,身上又有與睚眦的一味原料相沖的毒物,逃到他師父那裡的時候還有救。他師父同他父親是好友,動用了手下所有大夫給他救回來了。隻是這樣貌……就那樣了。我說到哪兒來着……嗯是了,查到睚眦後我就端了他們的老窩。”
“……你這跨度是不是忒大了些?”
“滅了睚眦就是殺了池紛紛。殺了池紛紛就是給我爹娘報仇,這跨度擱在哪兒都不大呀。”池束嘟嘟囔囔地說着,像是快睡着了。
-
宣盡歡倚着軟墊,一手支在車窗的窗檻上,一手輕放于蓋在池束身上的絨毯上。而池束則是枕着宣盡歡的腿睡得天昏地暗,偶爾醒來也是昏昏沉沉的。
那天的談話就好像耗盡了他最後的氣力。
途經一葦渡江附近時,池束醒了過來,一面望着窗外,一面就着宣盡歡的手小口小口吃着東西——他的左手還纏得如同一根棒槌,也确實是不能動。
他輕聲說道,聲音沙啞得厲害:“當年,我跟爹來這裡時,上姑蘇閣求來了你師父的消息。”
良久,他又歎了口氣:“如今……如今誰都不剩了。”
聞言,宣盡歡鼻子一酸,紅着眼眶低頭親在了池束那蒼白的唇上:“還有你,還有我。”
池束的爹娘葬在了祖墳裡,牌位也已入了祠堂。現如今池家終究不是池束的老巢,他将池家家宅交給渾西沙管了之後就帶着池闊與池過跟宣盡歡一道打道回府,向着濁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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