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見過他那些最憔悴的歲月,卻碰上了他最叫人心動的年華。
齊宿簡伸手替他理了理鬓邊的碎發,繼續趕路。
尋蘿與藤廊兩地距離較近,就連産業也息息相關。
尋蘿種植藤類,藤廊則是從尋蘿購置藤類,最早是制成藤筐、掃帚之類的家用物什,後來又有人用藤類制出了大大小小的機關,再轉賣到各地,因而藤廊其實也是除了一葦渡江外另一處機關師雲集之處。
然而尋蘿鎮外種的藤類并不好讓馬車過去,齊宿簡隻得趕了馬從荒郊野外跑。
彼時已是他倆從走馬塘出發後的第二日早晨,陽光正好,葉參坐在車廂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着那根尾羽,看着它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表面。
“葉參,把尾羽收好。”
“嗯?”葉參不解地望向齊宿簡。相較于之前他略有些的蒼白,經過了風吹日曬,此時他的皮膚已經有些深了,每一寸都是健康的顔色,“為什麼?”
“聽話。坐好,馬上就到藤廊了。”
于是葉參不緊不慢地把尾羽收進了懷裡,擦了擦額前被這鬼天氣熱出的薄汗。
馬車正慢悠悠地前行着,突然間,天色暗了下來,方才還燦爛的陽光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四下起了濃霧,前方隐約矗立着幾根高得連結了天地的柱子。
齊宿簡頓覺不妙,猛地勒緊了缰繩,站起身眯起眼看了看遠處,跳下了馬車,轉身對葉參道:“你坐馬車原路返回,直到看到了鎮子前都不要停下,待我解決了此事,我會回來尋你。”
“發生了什麼事?”
齊宿簡搖了搖頭:“……不曉得,這霧濃,我看不大清。”
“那我不回去。”
“我怕我護不好你。乖乖回去,我才可以放心。”
聞言,葉參不大開心:“你們習武之人,不要整天拿護天下蒼生為己任!我是腿瘸了還是手斷了,趕得上叫你整日跟個護寶似的護着麼?”
齊宿簡不解:“不就是護寶麼?”
“……”葉參一愣,臉一下子紅得厲害,旋即一甩袖子,罵罵咧咧地調轉了馬頭,僵硬地一揮長鞭,按着原路回去了。
葉參不在身邊,雖說有些别扭,可總好過跟自己一塊兒身陷此中。
齊宿簡抽了冬雪霜,将劍套揣入懷中,穩步往前試探。
随着他漸入其中,霧越發濃了起來。待他走到了那幾根柱子前,已是幾乎看不清周圍了。
齊宿簡皺了皺眉,緩緩将冬雪霜挽了過來。其實他心裡頭多少有底,明白是什麼人要将他困在這兒,且他這是在郊外被埋伏,不難猜出這人——或是這些人,是從走馬塘附近就開始跟着他了。
最壞的情況,就是他已經被耳聽八方盯上了。
先前他與池少爺在談的不過是耳聽八方幹的一小部分缺德破事,耳聽八方不單單打聽八卦,還會将些行蹤、交易的消息放出去,隻要花錢就能買。
而他的行蹤,自然是賣得頂好的了。
齊宿簡繞着柱子走了幾圈,期間也靠近過柱子,欲要仔細看看那上頭有什麼牛鬼蛇神。隻是看是看了些去,卻沒能看明白那些繁雜的花紋。
他并不敢随意靠近,且随着他的每一步走動,腳下的土地仿佛都蠕動了一寸又一寸,一股惡心感自他的腳底直竄後腦勺,驚得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就在此時,他手上的冬雪霜倏地發出了一聲尖銳且長的嗡鳴,無數黑色的小蟲自冬雪霜雪白的刀身上爬出,甲殼互相撞擊的聲音引得齊宿簡握劍的手發麻顫抖。若是平常人早将此劍扔了去了,隻是齊宿簡毅力異于常人,他不松反緊,死死抓住了劍柄,力氣大得指節發白,防着他自個兒一個不查将劍丢了出去。
地裡也有東西不大安分,将地面拱得越發松散,緊接着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竟是一條漆黑的大蟲,且生了一張巨嘴,嘴中有多排尖銳牙齒,仿若一把把鋒利的尖刀。
齊宿簡這時才暗道不妙。他的手已經被黑色小蟲覆蓋,傳來幾乎要叫他疼得跪了下去的疼痛感,雙腿說不準也是被這小蟲啃的,竟然已經麻得無知無覺了,恐怕此時就算來了柄斧子在他腳背上砍上那麼一下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他心裡頭已經對這蟲子究竟是何方神聖有了些底,然而他非是博通神醫再世,甚至不是葉參那種對草藥醫理有所涉獵之人,終究對此是束手無策。
蓦地思及了葉參,他扯了扯已經略有些僵硬的嘴角,眼中似喜似悲,意味不明。
喜是他若就此去了,葉參也不必費盡心思同葉瞞周旋了;可他又不想葉參獨活于世,心中無數狠厲揉捏作那一點私心,想叫葉參一并同他下了陰曹地府,就此做一雙厲鬼,卻又不忍,此乃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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