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張老師、石老師、程老師,還有他的高中同學餘同,小學和初中都是同學的秋姿!還有那兩頭水牛!還有「婺源飯店」裡的那位阿姨。
對于他這個生來就窮,總是交不起學費、拿不出生活費的人來講,即使是試用期的每月600塊已是不少了。
要知道,蘭香去借錢,挨家挨戶地說好話求人,願借出三百元的人家都少之又少。
“粗人才要力大,隻要用心讀書,将來能拿得動筆就行”“都窩在家裡隻能糊口吃的”“靠筆吃飯比靠力吃飯要容易得多,你看那些做工作的人,哪個不是一身幹幹淨淨、輕輕松松的?”德紹曾經對他說過的這些話,真真切切地在他耳邊回蕩。
小虎雖然又累又困,但卻睡不着,他不知道這算不算不負德紹對他的期望!
不知道這算不算對得起那兩頭水牛和那兩頭半大的豬!
小虎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挨到了天亮,整個晚上那個結石病人很穩定,也沒有來新的病人。
天一亮,那個結石病人就要走,怎麼勸都不頂用。小虎隻好對她說:“那你等一下,等我把你的情況寫清楚了,你把病曆帶走。”
她勉強答應了。小虎寫完後,她拿着病曆就急急地往外走,小虎追上前去告訴她,最好還要做個B超确認一下,再做進一步的治療。
她一邊走一邊回答:“知道了,沒事的,我已經不痛了。”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小虎不知道她是真的知道了,還是假的知道了。
打工人每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哪裡舍得來「消受」檢查、打針、輸液「全套服務」呢?
雖然他們都很節儉,但是牙膏牙刷、内褲背心、草紙衛生巾等總得買;
時不時地總得給遠在家鄉的父母、孩子打個電話。每個學期開學,除了要給孩子寄學費生活費外,還要多出一點給孩子從頭到腳置辦一身、再買個書包筆盒什麼的,對照自己的經曆,他們深刻地知道孩子在什麼時候盼望得到什麼物件。
當然他們還知道孩子更需要父母的愛和教育,甚至有時還需要一點點嬌寵,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每當孩子表露出這種需要時,他們總會怒斥:死一邊去,我像你這樣大時就沒有哪一頓是吃好過、沒有一天穿像樣過,冬天裡都隻穿一條單紗褲,你現在有吃有穿,還不知足,我看你是過得太快活了。
年底回家,總得給親人們帶點禮物撐下門面,最起碼也得有一人雙皮鞋吧,還要孝敬下父母、彌補下孩子。
除去這些,打工人從大年初頭就出門,到年關歲尾才回去,又能剩下多少呢?
對他們來說,躺在那牽引按摩床上,根本就不是治病,而是躺在那裡燒他的錢、燒他的血汗、燒他的生命。
除去這些,打工人從正月初頭就出門,到年關歲尾才回去,真正能積下多少呢?
對他們來說,躺在病床上,根本就不是治病,而是躺在那裡燒他的血汗、燒他的生命。
他們當然知道孩子更需要父母的愛和教育,甚至有時還需要一點點嬌寵,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第90章打工人潮
小虎交完班後,給林虎打了個電話,傳達室說林虎在廠房裡不能接電話,晚上10點後或是明早6點前再打過來。
小虎請傳達室幫他轉告林虎自己找到工作了,并留了個大概地址和醫院藥房裡座機的電話号碼。
挂了電話後,小虎打電話到依山村,請人家幫忙捎口信讓蘭香第二天這個時間來接電話。
第二天,蘭香來接電話,小虎告訴她,自己在溫州找到工作了,和林虎、有根都見過面,現在600塊一個月,三個月後要漲。
蘭香知道長途電話的電話費很貴要1塊多錢1分鐘,隻說了3句話:“找到了事做就好,你們要互相照應。”
「你家老子要是知道你‘出窩’了就好喽」「電話費這麼貴,沒事就挂了」。
醫院門前的南北向大道位于經開區的中軸線上,又寬又直。
大道的兩邊有花壇隔離帶,隔離帶外側是自行車道,自行車道外側是稍高一點的鋪了瓷磚的人行道。
人行道兩側種的是香樟樹和水杉,人行道之外是密密林林的高樓大廈,皮鞋廠一個挨着一個,吉爾達、奧康、紅蜻蜓、……
來來往往的車輛飛速地在大道上穿梭着,兩邊臨街門面裡清一色地同步播放着電視連續《還珠格格》。
車輛的呼嘯聲和街邊門面裡電視劇的共鳴聲,将經開區的蓬勃朝氣滿滿地貫進人們的耳目。
夜裡十點鐘過後,各工廠才開始下班。人群就像水庫洩洪一樣從工廠的大門裡湧出,有的說着笑着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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