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肅庭聽得這話,覺得何其諷刺。
“公主…若事如我們所預計這般,您現在的處境恐怕……”如果真是這般,那麼公主現在地位權柄越高,将來下場就會越慘。
古往今來者,凡是染指權力的女子,少有好下場。
“張大人,我知道。不過父皇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甯樂略微揚起臉,隻露了一個尖尖下巴。
而後,晶瑩淚水一劃落地。
她很快抹了去:“今日之言,張大人千萬别透露出去,您心中有數便好,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張肅庭:“臣感激公主提點,望公主珍重。”
步履蹒跚離開公主府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富麗堂皇的府邸,複雜中夾雜着一絲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心疼。
……
“衆生皆棋,父皇,您教了兒臣不少啊。”李甯樂小臉挂着笑,裝模作樣放下一枚白色的棋子在棋盤之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
“哇,果然有掌控一切的感覺。”她眉眼彎彎。
——
翌日。
每月最後一次的早朝。
李甯樂因為升官了,所以站在禮部官員的隊伍中。
文臣們正是興奮激動時刻,瞧見她,各個冷哼中帶着打了勝仗的快活。
李甯樂對此很不屑,下巴微擡,昂首挺胸漠視所有人,而她身邊主客清吏司的主事文心雅一邊拿着小手絹擦臉上的汗,一邊恨不得能縮進地縫兒裡。
“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快點結束。”
李甯樂聽他嘀咕,一樂。
看她竟然還笑,文臣們反而生氣了,有人出聲刻薄。
“公主的心是真大。”
李甯樂斜過眼看那人,“那也沒你大啊宋大人,你瞅瞅人家禦史大夫,同樣是罵我,匾額都到手了,你呢?”
“甚麼都沒拿到,還在這裡嘚瑟的跟你家祖墳被賜封似的。”
“你!!”宋瑜氣的兩眼翻白,而在前頭的齊正老臉一紅。
忍不住出聲:
“公主此言是在說老臣靠您才得了匾額嗎?”
“難道不是?”李甯樂反問。
“你——”齊正氣的身軀顫抖,“此乃陛下體恤老臣忠君愛國,知曉公主你在此地之不妥……”
李甯樂站着聽這老頭指着她鼻尖罵,老一套的說辭,換了更華麗生僻的字眼。
文臣清流人人附和,宋瑜之流咬牙切齒露出痛快神色。
張肅庭看在眼中,更覺得難受。
甯樂公主隻是一介弱質女郎,陛下這是做什麼啊。
金銮殿外,啟德帝忍不住停了腳步有心多聽兩句。
而就在這時,他聽見李甯樂脆生生開口:
“哦,本宮明白了,原來你是在沽名釣譽,而我父皇是體恤老臣,怕你真的一個不忿氣死在家裡,于是安撫你一下,發了個清正牌匾。”
“呀這你嘚瑟的,齊大人,找不着北啦?”
啟德帝臉色變了。
趕緊給了高流一個眼神,高流連忙拉長聲音喊道:“陛下駕到——!!!”
金銮殿中朝臣趕忙轉身朝向龍椅方向,撩動衣袍下跪行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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