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洹自己都覺得,聲音柔軟得,都不像是自己。
“說清楚?說清楚!”甯绾上前去,衆目睽睽之下拿過一邊染血的匕首抵在李洹脖子上,一把揪住李洹的衣襟,惡言惡語道,“李洹,我不怕死,今天,你要是非要攔着我,那就同歸于盡吧!”
周遭一片抽氣聲。
就連甯绾自己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甯绾恨甯婕,他們是知道的,可他們不敢想象的是,為了讓計劃繼續進行下去,甯绾居然豁出性命了。
匕首架在李洹脖子上,盡管傷不了李洹分毫,可如此傷害威脅皇室血脈,甯绾,已經是死罪了。
“愣着做什麼!”甯绾看也不看衆人得大吼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小姐(大小姐)!”幾人同時喊。
“允王爺,您是想繼續留在這兒,還是想出去?我都聽您的。”甯绾笑看着李洹,眸中一片冷冽。
匕首越過單薄的衣襟,已經劃破皮肉。
這樣的情境下,莫說隻是允王爺,就算是當今聖上在年前,甯绾也會毫不猶豫的拿刀子架上去。
李洹稍微沉默,匕首刺進去皮肉就多一分。
終于,他說,“出去吧。”
幾乎是在李洹話音落下的瞬間,甯婕六神無主了。
“言念,你不能這麼對我!”甯婕兩手抓住屏障的邊沿,又哭又嚷,“她傷不了你的,言念,你救我!她手無縛雞之力,傷不了你的!”
回應甯婕聲嘶力竭的,是李洹淡定的一句,“我知道。”
甯婕突然就安靜了。
眼淚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落,她卻是沒有任何表情了。
他知道,他知道甯绾傷不了他,他也不怕甯绾傷他,他隻是,簡單的,不想救她而已。
來這一遭,無非是想問一句,甯绾的怨念自來何處,無非是想找到甯绾怨念的源頭,無非是想把甯绾從怨念的深淵中解救出來。
哪裡是為了來看她,哪裡是為了來救她?
“言念……”甯婕喃喃,“你完了。”
愛上甯绾這麼一個瘋子,遲早要被甯绾刀剮淩遲,傷得體無完膚。
“甯婕!”甯绾肆無忌憚的笑了兩聲,“你才是完了!”
今夜過後,世間吵沒有甯婕了,誰也不會記得甯婕了。
就像是前世,誰也不會記得這世上有一個甯绾。
“自作自受罷了!”甯绾惡狠狠的斥責,“甯婕,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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