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撇撇嘴:“方大姐真是勢利,打了那麼多兔子和野雞,也沒見你替它們的小命惋惜的,如今這刺猬沒有肉,就拿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了。佛家說,衆生平等啊,大姐你這是不尊重衆生……”他還不等說完,腦袋上又挨了個爆栗,方绮羅咬着牙道:“小兔崽子倒認真編排起我的不是了,還衆生平等。那些兔子野雞都死的透透的了,我讓你放生你能放的了嗎?這倆刺猬不是還活着嗎?”她說完,李江卻仍然不放,嘿嘿笑道:“帶回去養着玩兒,現在棗子正好熟了,我聽人說,刺猬偷棗就是把自己蜷成一團兒,然後在地上一滾,它們身上就沾上棗子了。呵呵,那肯定是特别好玩兒。”方绮羅撇撇嘴,一偏腿坐上牛車,一邊道:“你啊,趁早兒别給我打這不良的主意,那棗子是給人吃的,又不是給你禍害的,刺猬這東西性子烈,你養不活它的,它在籠子裡不吃也不喝,沒兩天就餓死了。”她說完,李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訝道:“還有這種事?這個畜生也知道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嗎?老天,這也太神奇了吧?”他天真的模樣逗的方绮羅忍不住笑起來,沒好氣道:“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你跟着你家主人,就學了些迂腐的書,連腦子都愚了嗎?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着才能圖以後,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這小東西就是天生這種性子,哪懂得你說的那些聖人道理。”雖然韓天成讀的是聖賢書,但方绮羅卻對很多聖人道理不以為然,韓天成愛妻成癡畏妻如虎,也不敢拿她怎麼樣,所以方绮羅才會在李江面前說這些話。兩個人一路走着,也沒遇見香似雪,李江伸長了脖子張望着,嘟囔道:“真是的,這似雪的性子也太急了,怎麼就跑的沒了影兒呢?都怪這牛跑的太慢,它就不能跑快點兒?”他作勢拿起車上的鞭子,卻聽方绮羅緊張道:“你幹什麼?快給我放下,這是别人家的牛,寶貝似的養着,要是被你打出傷痕來,田二叔能找你拼命。再說了,牛不比馬,它要是跑起來,也就差不多成瘋牛了,到時候人都得被它頂個肚破腸流,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不懂。”她說完,李江才知道原來牛是這樣子的,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放下了鞭子。再說香似雪,她心急火燎的趕回來,屋裡屋外找了個遍,卻沒看見林鋒行。韓天成與李越正坐在院子裡随意唠着家常。看見她裡裡外外的進出,不由奇怪道:“似雪,你找什麼呢?家裡的鑰匙都在你大姐手裡,東西也都是她心裡有數,你等她回來問她吧,省的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他說完,香似雪便來到面前,皺着眉頭道:“我不找東西,我找人呢,韓大哥,剛剛林鋒行回來沒有?”韓天成道:“回來了,後來又出去了。我以為他是又去接你們了,怎麼?沒碰上嗎?”他說着也着急起來,這可是縣太爺的公子,要在自己家裡丢了,可怎麼向縣太爺交待啊。因此忙站起來道:“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找找吧。”話音未落,香似雪就搖頭道:“不用,我就是有點事兒問他,想必是不知躲在哪裡逍遙呢,你們坐,我自己找找就行,午飯不用等我們吃了。”她說完就跑了出去,弄得韓天成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喃喃道:“這丫頭怎麼了?平白的發什麼瘋呢?林少爺也是,他又幹什麼去了?”韓家的後面便臨着一座小山,山裡有片林子,倒不密,不過也不小。以前林鋒行讀書累了的時候,曾經和香似雪來這裡采過蘑菇。如今香似雪想着他負氣而去,不是回家了就是來這片林子了,她想先來林子裡找找,如果林子裡沒有,再去縣城他家裡找找看。可是林子太大,她不得一邊走一邊喊着林鋒行的名字。憑着之前在原始森林裡訓練出的直覺,她能感覺到這林子中有人,而且就是林鋒行,可這林子裡樹木高大,山石亂布,地上盡是一些半人高的野草,想找到他實在不容易,于是香似雪不得不将手放在嘴巴上,一邊走一邊喊着林鋒行的名字。她一邊喊,心裡就一邊負氣的想:這個該死的纨绔子,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還沒完了,不依不饒的。我也是,幹什麼這麼費勁的找你,你是我什麼人啊?方大姐說你喜歡我,哼,現在看來,八成是假的,你這個花花公子還能為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呸,這就好像讓黃鼠狼不要吃雞一樣,都是不可能的。她越想越氣,忍不住賭氣道:“死林鋒行,你出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回去了,姑奶奶我可沒時間和你浪費,中午飯還沒吃呢。”又靜靜的等了一會兒,林鋒行還是沒有動靜。香似雪一發狠,恨恨道:“好啊,你就在這裡呆着吧,看蹿出蛇來把你咬死,我回去,我這就回去。”她說完就轉身往後走,不料草叢中有一個捕獸夾子,正好被香似雪踩到了。就算她反應快,及時抽腳,卻也嫌稍微晚了一下,腳趾頭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哎喲”一聲,坐倒在地上,仔細一看,那夾子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鐵鏽遍布,機簧已經發澀,剛才自己倒黴,趕上這機簧千年不遇的偶爾好用一次,現在卻是怎麼掰也掰不開了。她和那機簧奮戰了約莫半刻鐘,腳趾頭疼得慌,額上汗落如雨,越是這樣就越覺得心中委屈,暗道我幹什麼要來找那個混蛋,他和我有什麼關系啊,都是我自己犯賤,這下好了,被夾子夾到,那個混蛋也不知道出來幫下忙。呸,還等着他幫忙呢,他不定是躲在什麼地方在那裡幸災樂禍,想着終于讓我也遭一回罪了。這個沒良心的混蛋,我到底為什麼要來找他啊?吃了迷魂藥嗎?香似雪一邊想着,一邊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就在這是,兩隻沾滿了樹葉草屑的褲腿和布鞋映入她低垂着的眼睛裡。還不等她擡頭去看,就聽一聲熟悉的驚呼:“咦?這是怎麼了?怎麼被這種夾子夾到,你别動,我來給你看看能不能摘下來,這種東西都是越掙紮越咬得緊的。”随着話音,這個人蹲下身子,與香似雪并肩,可不是林鋒行還會有誰。他臉上這時候帶着少有的嚴肅之色,看上去倒更顯得英俊迷人了。不過香似雪這時候哪還顧得上這些,一看見這個害自己被夾到的罪魁禍首,她的委屈氣憤就更如同潑翻了的墨一樣四散開來,一把推開林鋒行的手,她嚷道:“你這個混蛋少來做好人,剛剛不知躲在哪裡看我的笑話,這時候笑話看夠了,又跑出來當面笑我是不是?我才不領你的情,滾開,給我滾開。”“你不要不講道理好不好?”林鋒行也火大了:這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這是耍脾氣的時候嗎?那鞋幫都滲出血迹來了。他疼得一顆心顫啊顫的,死命抓住香似雪的手:“我不知道你被夾住了,我以為你是故意來騙我的,後來發現不對勁兒就跑出來了,夠了,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這種時候還和我耍橫,你就不會為自己的腳想想嗎?我到哪兒去關你什麼事?幹什麼要跑到這種地方來找我?遇見野獸怎麼辦?”“喂,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要不是擔心你讓熊瞎子給壓死,你以為我閑着沒事兒愛來找你啊?”香似雪也吼了回去,然後她看見林鋒行的臉色忽然變了,變得如同調色盤一樣,一陣紅一陣白的,最後林大少爺就偃旗息鼓了,如同溫順的羔羊一般柔和了視線,低頭去替自己解除獸夾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正奇怪自己到底說了什麼有威力的話,終于壓過這惡少一頭。香似雪便回想起剛剛說話的内容,一張俏臉不由也變得通紅,高高昂着的頭也垂了下去。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但情形還沒有什麼改變,獸夾依然安安穩穩的夾在香似雪的腳趾上,香似雪依然瞪大着眼睛看林鋒行的動作,而林鋒行也依然在溫柔的想盡辦法想要替眼前佳人除去這不幸令她中招的倒黴玩意兒,隻不過一直沒有什麼成果。“喂,你這樣弄是不會有用的吧?”香似雪終于忍不住喊出來了:“你那個動作比繡花用的力氣還輕,把針插到線軸上還差不多,能除去獸夾嗎?還是說,你這家夥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血已經止住了,不過腳更難受,這古代的鞋子和布襪子還真是讓人不舒服啊。香似雪心裡喃喃抱怨着,口氣不由得又沖了起來。“我……我還不是怕弄痛你。”林大少爺卻沒脾氣了,本來很窩心的解釋也因為他的語氣而顯得蒼白,他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而這時候的秋風已經帶着不少涼意了。香似雪本來不滿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心中掠過一絲甜蜜:這混蛋,是關心則亂嗎?因為是我的關系,所以就更加小心,要是李江在這裡被夾住了,恐怕他早就粗魯的把獸夾子扯下來了吧,說不定還能惡意的扯掉一塊皮呢。“如果有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就好了。”林鋒行歎氣,以前在縣衙的時候,聽那些衙差談論江湖故事,也經常說起什麼神兵利器削鐵如泥,這時候他想起來,就忍不住喃喃說出來,雖然也知道不會有用。不過他的話提醒了香似雪,從腰間摸出狼牙,香似雪的冷汗都下來了,為自己前所未有過的愚蠢:怎麼……怎麼會連狼牙都忘掉?這可是世界上最頂尖的軍刀,普通的鐵器在它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如果早點把它拿出來,就憑那個生了鏽的破夾子,能困住自己這麼長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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