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徐徒然二人進來的動靜,木頭人立刻僵直地轉過腦袋,朝他們看了過去,目光對上同樣手拎好幾個的楊不棄,不由顯出了一絲呆滞。
楊不棄也覺得有些微妙。好好的打怪收尾,愣是搞出了一種搬磚的氣勢。關鍵旁邊還有個包工頭,擱那兒一本正經地指揮——
“行,那接下去的我不管了啊,别給逃出去就行……爟級以下你們的看着辦,剩下的能放行刑場的都放行刑場,不能的就放蟲子館。總之别放我祭壇。我吃不下了,還髒我地盤……”
徐徒然咕哝着,将伸手串成串的可憎物交給旁邊的大黑熊,自顧自地朝着距離最近的樹根博物館走去。扒在木頭人肩頭的肉糜團叫了她兩聲,她隻當聽不見,待走遠了,方轉過頭來,目光卻是看向正不住朝她張望的楊不棄。
“愣着幹什麼?”她微擡下巴,“過來啊。”
楊不棄見狀,似是松了口氣,立刻調整起身形,在肉糜團譴責的目光中一路小跑過去。追上之後,徐徒然卻又不說話了,隻帶着他,安靜地走進了樹根博物館。
博物館内,上次被匠臨打開的地下入口還保留着。徐徒然将虛掩在上面的地毯揭開,露出下方深入水底的階梯,似是笑了一下。
“你還記得這地方嗎?”
楊不棄低低應了一聲:“從這裡下去,就是你過去沉睡的地方。”
随着徐徒然的回歸,作為伴生的他,也已經取回了過去的記憶。隻是以現在這個身份看,那些過去,遙遠得都幾乎有些模糊了。
徐徒然漫應了一聲,信步沿着階梯走下。身體一點點沒入水中,她卻自在得像是走在回家的路。
楊不棄默默跟在她的身後。随着她沉入水底,随着她在水中漫行。不知走了多久,漆黑的水下,終于有明亮的光浮現。
階梯一直導向那光的中央。他們随着樓梯踏進去,腳落下的瞬間,踩到的卻是光潔的黑色石面。
楊不棄舉目向四周望去。隻見那塊鋪在地上的石片,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石片周圍立着龐大的雕花石柱,向上看時,完全看不到那柱子的盡頭。
石面的邊沿,還裝點着不少雕像。雕像的形狀大多稀奇古怪,其中最多的,則是一種黑色的、生着昆蟲口器的兔子頭——這并非是徐徒然過去唯一的形象,卻是她在相當一段時間内,最為常用和喜歡的形象。
石面的後方,則立着一棟或可稱為“宮殿”的建築,宏偉華美,占地面積比石面還要大上好些,隻是那宮殿的屋頂,是少見的凹型。這在楊不棄看來,卻沒什麼奇怪的。
他知道得很清楚,那實際隻是張床。是徐徒然偶爾想要調整睡姿時,會用到的小床——更多時候,她還是更願意直接趴在地上睡覺。
像現在,徐徒然頗為自得地在自己的“卧室”巡視一圈後,就非常愉快地決定還是留在石面上。她打了個響指,喚出一片穢霧,讓它們組成椅子的形狀,自己大剌剌地直接坐下,重重呼出口氣。
“還是自己的地盤舒服。”她真心實意地說着,伸手憑空一抓,又抓出一個半透明的方盒,拿在手中把玩。
楊不棄小心觀察着她的狀态,直到此刻,方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你現在,還好嗎?”
“還好,可以。就是撐得有點厲害。”徐徒然将信仰盒子打開,放出萬千光點,旋即聳了聳肩,“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雖然我估計你應該猜到了。”
她沖楊不棄晃了晃手中已經空下的信仰之盒:“這個世界,目前來看,應該是穩住了。”
楊不棄微微直起身體:“意思是它能延續下去了?”
“差不多。”徐徒然點頭,向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别的不說,至少這個世界本身,應該可以繼續存活很久。”
當然,它首先還是得按照原定的安排,在盒中渡完最後的十年。而當被截取的十年走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将會在徐徒然的支持下,完全脫離盒子,脫胎成為一個獨立的世界,沿着既有的軌迹,繼續運轉下去。
在那個獨立的世界裡,人類或許會欣欣向榮,或許會苟延殘喘,或許會在某個遙遠的節點,衰敗滅絕,或是發展出更燦爛輝煌的文明。
但這些,就不是徐徒然能确定的事了。她也懶得去确定。時間對她而言,其實沒什麼意義。
或許在這個世界又一次毀滅後,她會再度将它收進自己的盒子裡,讓它和現在的新生之城一樣,重新開始生長,又或許,到那時,她也厭了,直接拍拍衣角走人……這些都是不好說的事情。
楊不棄聽她這麼說,卻似是完全不覺得奇怪。他隻是同樣用樹枝給自己編了張椅子坐下,然後望着徐徒然,認真開口:“那你現在厭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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