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賭運之神頭頂溜走,沒得到庇佑,輸得黃鹦忙收了最後一摞籌碼,跟着經理去往牌室。在回廊中,巧遇一人拎來一隻精緻的鳥籠子,一半罩着黑布,裡面是一隻栗褐色的小鳥兒。
黃鹦彎下腰,它轉着腦袋,仿佛也在瞅着她。
的确是陳先生養在上海的鳥兒。
他鄉遇故知,黃鹦感到分外親切,“給我吧,我帶進去。”
整間牌室裡浸在煙香裡,奢華的吊燈底下,深紅的尼龍地毯上,擺着一張麻将桌。何世庭坐向朝門,見到提着鳥籠子進來的黃鹦,登時仰起脖子熱情問候,“阿嫂來了啊。”
這一聲‘阿嫂’叫得好熟練,桌上其餘三人都朝她望去。
黃鹦一怔,不介意被人打量,将鳥籠交給侍應打扮的男人,走到了牌桌旁邊。
陳宗月伸臂牽她坐在自己身旁,為桌上的人介紹,“黃鹦。”再一一比着桌上的人,對她說,“羅叔、鐘叔、何世庭。”
羅叔是個面頰瘦削,頭發一根不剩,穿西裝打領結,長相極為精明的老人。他明裡是打趣地說道,“前兩日聽人話陳生要結婚啦,我還當是狗仔亂寫,怎是真有個未來‘陳太’?”
陳宗月笑着不語,等同默認,以至接下來這一桌牌打得各懷心思。
陳先生沒有培養接班人,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一兒半女,死後财産都不知寫誰名,估計統統捐給慈善機構,到時候陳宗月持有股份被稀釋,其他股東當然高高興興,兒孫都能推出來給他送終,哭到斷腸。眼下出現一個黃鹦,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桌上麻将牌磕磕碰碰,鐘叔與何世庭兩人抽着煙,侍應生貼牆罰站般低目不言,離得遠遠。
黃鹦瞄一眼挂上架的鳥籠,傾向男人肩頭,小小聲說着,“那隻鳥兒是怎麼來的,自己飛過來的?”
陳宗月聽到她說的,假笑都變真,低聲回答道,“老文話它絕食,沒辦法,托人帶來了。”
黃鹦微微詫異,好一會兒才說,“……倒是跟我很像。”
“嗯?”陳宗月扭頭瞧她。
黃鹦捏起一粒車厘子的梗,沒來得及放進嘴裡,先幫他解答困惑,“如果你丢下我走了,我也會鬧絕食。”
陳先生稍愣,她已往唇中塞進豔紅如血的車厘子,梗一拔,竟然覺得太甜,吐出核兒來,叫侍應榨一杯檸檬汁,還要少放糖。
這時,何世庭叼着煙一邊碼牌,一邊說道,“啊,見到阿嫂你,我就想起那個田寶榮,他請我去他公司考量、參觀,我就挑了幾盒未發行的錄像帶!”
他把煙一摘,翻身從後面的圓桌下取出什麼東西,回身展示給衆人幾盒三級片。
陳宗月瞥他一眼,若無其事地摸牌。
黃鹦有點呆住,嘴裡慣性運動,重重咬了下車厘子核兒,酸到牙龈。
鐘叔笑出聲,“何生你一表人才,點想不開要做鹹濕仔?”
何世庭将錄像帶随便擱在邊上,臉上一副‘此言差矣’的表情,然後說着,“鹹濕,是一種文化,一種傳統,不講骨場、馬欄、芬蘭浴啦,你睇油尖旺那些酒吧,哇,夜夜爆場,我從興泰開賭場做鹹濕生意這件事情上……”
鐘叔打斷他說着,“你不要跟我提興泰,提到我就頭上冒火啊!”
第53章53
羅叔臉上一直挂着笑容,這會兒就說道,“你鐘叔啊,最近被那個興泰氣得,心髒病都犯了。”
‘興泰’是好幾年前一個大陸富人投得賭牌,建立的博彩公司,經營不善一度停業,兩年前被賀志勇承包,如今他已占有興泰的股份,正在四處挖牆角,結果挖到老鐘的地盤上。興泰開的薪酬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老鐘又是出了名壓榨人工,要他提薪留住人,可不得被氣瘋了。
在座除了黃鹦以外的人都知道這些内情,就聽老鐘破口大罵道,“賀志勇這個撲街仔,狂妄自大,聽說還在大陸坐過牢,有基金會給他撐腰,妄想做澳門所有賭場的總辦啊!”
自己搞不定賀志勇,要拖陳宗月這個澳門博彩業的真‘總辦’下水。何世庭剛吸一口煙,噴着煙氣喊道,“鐘叔、鐘叔!冷靜下,不要氣壞了自己身體。”
侍應生端上一杯檸檬汁,黃鹦倒掉手心裡的櫻桃核兒,欣然捧着飲起來。好奇怪,過去她還覺得太酸的味道難以入口。
陳宗月視線定格在牌面上,突然問道,“羅叔,你侄在外國讀金融?”
羅叔思疑着應聲,順帶點着頭。
“好早以前,我注冊了一家小小公司,一直無人理,就跟興泰隔著五十米,面對面……”正好,輪到陳宗月摸牌,邊上伸向前一隻細胳膊,幫他摸回來一張牌,他笑了笑,接着對羅叔說道,“我想請你侄做總管,不用太費心思,興泰怎麼開張,他就怎麼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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