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興奮地要跟他哥哥一起去,被他媽咪一臂攔回沙發裡,下着雨,果欄還未必開張呢,買什麼士多啤梨。
雨讓炎夏空氣神奇的微微冷,樹木的氣味尤為濃厚。果欄吊着裸燈泡,風吹得它搖搖擺擺,他心不在焉,一批多漿類果實紅得那麼詭異,全部忽略,結果買了幾個橙。
從果欄出來,路過一間教堂,禮拜天的人很多,隐隐約約聽見贊美詩。
葉芝森擔心她今日還會在球場,莫名覺得她就像是個堅守自己信仰的宗教徒,而且是頑固派。
果然,她坐在塑料椅上,背對他,也沒打傘。可能把下巴擱在手掌心,所以往前塌着腰,幾縷頭發逃過橡皮筋的束縛,貼着她纖細的頸,差一點點就可以延伸進瘦薄的背脊。
“喂——”
黃鹦下巴離開掌心,回頭,雨霧使得視線有些許迷蒙,站在坡上的男人,着件黑衫,身姿颀長而挺闊,好像她的愛人。
葉芝森蹙着眉頭,語氣微愠,“你感覺不到在下雨啊?”
好友認為她是跟蹤狂,勸他早點報警,可她既不寫情書,也不拉扯他談天,大大方方坐在球場旁邊,望着他發呆,思考問題,他身上藏着什麼哲理題?她思考不出答案,好像有點難過。他們結束要返家,她馬上就走,一刻不等待。
真的好古怪。
此時,黃鹦起來撫平了下臀後的裙擺,就從另一邊的方向離開,與平日一樣,不同他交流,哪怕是眼神。
仿佛聽到沓水靠近的腳步聲,黃鹦還來不及轉身探察,雨傘已經蓋過她頭頂。
“我送你。”他聲音是低沉的,沒到醇厚的年紀,也很有磁性。
黃鹦将被扇過巴掌的臉撇到一邊,摸了摸,應該沒有什麼痕迹了。
見她沒答應沒拒絕,葉芝森就問,“你住哪裡?”
黃鹦盯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邁的腳尖,低聲細語,“火炭路,禾嘉屋邨。”
葉芝森脫口出,“沙田?”
沙田到九龍,好費勁,他打球的時間,最多三個鐘頭。
巴士在鮮綠色的告示牌前停下,葉芝森先鑽下車,撐起長柄雨傘,她從車裡躍下,他順勢扶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觸碰到一片冰涼的皮膚,她已穩穩站在眼前,才松開。
街頭的招牌倒映在積水裡,猶如色彩濃重的顔料,被愈漸鱗集的雨水化開。
黃鹦見一輛小巴開來,正是回九龍的方向,随即指了下前面的樓屋,“我家就在前面,雨要下大了,你趕緊走吧。”
其實她不太想回去,鄧娟肯定氣沒消,完全沒想到能見到他,黃鹦已經很開心了。
葉芝森堅持,“我送你進去,不要淋雨,容易病。”
隻好躲到樓下的姑媽家坐一坐,黃鹦這麼想着。
這一棟屋邨如同是巨大高樓挖出的井,雨聲洶湧打在井中,而人寄生在砌井的磚縫裡,刺耳車笛驚不醒。
黃鹦走進電梯,轉身,眉眼帶笑,對他說,“謝謝你,拜拜。”
葉芝森微微一怔,見她正使勁拉上電梯的閘門,速即上去幫她扣緊。
黃鹦又沖他腼腆的笑,好像隻送她一程就心滿意足,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眼前。
于是,電梯開始上升,葉芝森突然說道,“如果明日不落雨,我還會過去……”
伴随着黃鹦發愣的表情,電梯已經升到不見。
瞧她模樣像是學生,他隻記得現是假期,忘記問她要不要上暑課。
第二日就算豔陽高照,都是天公作美。葉芝森在自家開的公司工作,足夠自由,即使是禮拜一,都能拖上兩個混江湖的朋友出來打球。
隻是不得他們理解,對他擾清夢頗有怨言,罵他陽氣太足,小心引鬼上身。
因此,見到個年輕女進籃球場,穿着淺湖藍色的連身裙,長相又清純又靈,可惜要當陰魂不散的聶小倩,今日是葉芝森興起,也可以被她纏上,他們發出怪聲,又賤笑,“女鬼來喇!”
下一刻,一顆籃球砸向他們,有點兇,帶着讓人收聲的意思。葉芝森對她打了個手勢,跑到士多買了兩瓶冷飲,其中一瓶汽水遞給她。
運動員的給觀衆送水,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看不懂這個發展。
葉芝森習慣地岔開腿,坐她身邊的位,仰頭将礦泉水倒口中。
黃鹦握着冰得冒水汽的瓶身,整晚輾轉反側,換得現在的開門見山,“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月的男人?”
葉芝森抿住嘴低頭,幾滴水從下巴滾落,沒問他的名,先問他識不識别的男人,他還是擰起眉努力在腦中搜尋一番,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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