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琴的重量非一般人可輕易搬着行走大段路,崔良身為侍衛力氣比較大,宋堯旭便特意安排他替祁子臻搬運石琴——同時也是留個心眼,以防有何不測。
宋堯旭雖向來敬重觀王,但同樣知曉觀王世子平日行徑多有不端,祁子臻初次與他們接觸,難保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祁子臻不知他的這些小心思,一步一步走得緩慢。
天上還在下着細細小小的雪粒,似是哪路神仙酩酊大醉,胡亂地将白雲揉成碎末往人間揮灑[注],沾着凝結不化的冷氣,徒惹人心緒不甯。
去往觀王府的路上,祁子臻一直抱着那個裝有琴錘的木盒,甚至不顧木盒上的灰沾到衣裳,染上一片灰蒙蒙。
在轎中坐在他對面的崔良都有些看不下去,開口提醒道:“……祁公子,你這樣拿着衣服會髒的。”
祁子臻聞聲擡眸看了他一眼,旋即轉移視線,淡然道:“無妨。”
隻那一眼,崔良就仿佛又見到了那日石橋之上、大雪之中依舊一身單薄長衫的冷傲少年。
迎着寒風驟雪卻始終正直挺拔,似乎不曾懼怕一切凜冽冰霜。
他閉上嘴,不再多管閑事。
轎外,細雪還在搖搖晃晃地落下,等到他們抵達觀王府時似乎還變得更大了些。
祁子臻看着轎外落下的雪花,直到崔良再三提醒後才終于緩緩走下轎子,望向他曾無比熟悉的觀王府。
觀王世子宋季啟就站在觀王府門口,像是在刻意等他,見他下轎後大方地走上前:“閣下便是祁大公子罷?”
宋季啟與祁子臻同齡,隻稍小他四月,穿着一身華貴紫衣,嘴上笑得燦爛,卻分毫不涉及眼底。
祁子臻不着痕迹地後退小半步,颔首緻意:“宋公子。”
宋季啟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冷淡,熱情地上前一步,笑着誇贊:“我早從父親處聽聞祁大公子才貌雙全,如今看來果真氣度不凡,不枉我特地在此處等候啊。其餘人已到廳内落座,祁大公子也請随我一同來吧。”
說完卻沒有要走動的意思。
祁子臻無意理會他的話外音,冷漠地順着他的話往前走,絲毫不管他的反應。
宋季啟在後頭停頓小半會兒後還是很快跟了上來,十分好客般地向他介紹觀王府構造。
他興緻缺缺,前世早就不知在觀王府走過多少遍,每個角落他都熟悉非常,每處景緻他都看得厭倦。
許是終于發現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宋季啟面上還維持着假笑,态度跟着冷淡不少,幾乎沒什麼交流地走到了舉辦宴席的大廳。
廳内早已坐滿各個世家子弟,祁子臻略微掃視一眼,其間大部分都是前世與宋季啟往來密切之輩,也都是被宋季啟利用了個徹底的可憐人。
他無視掉所有人的問好關注,沉默地站在門口附近。
大廳活絡的氛圍因他這一舉動凝滞不少。
站在他身側的宋季啟臉色變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賠笑道:“子臻兄特意為今日宴席備了一首曲子,昨日于東宮中練習得有些勞累,多有得罪各位莫要記挂在心上。”
宋季啟特地點明了“東宮”,原本變得不太好的情緒當即又熱絡起來,招呼着讓他落座。
祁子臻對客套話沒有興趣,聽着宋季啟的安排到他的位置上坐下,崔良就搬着石琴到他身後。
世家子弟的宴席開場多半都是喝酒拍馬屁,而且大部分都是在拍宋季啟的馬屁。前世祁子臻跟着宋季啟參與得多,還時不時就要代他飲酒,每次宴席完都要難受半天。
如今他與宋季啟毫無瓜葛,又因暫住東宮,世家子弟們沒有敢給他灌酒的。他落得清閑,仿佛隻是這場宴席的旁觀者,不吃不喝不參與,隻是兀自坐在原處。
他身後的崔良似是幾次想開口說什麼,最後都打消了念頭,陪着祁子臻在那幹坐着。
待到酒過三巡後,有些喝得半醉不醉的世家子弟膽子便大了些,突然将話題抛向祁子臻。
“诶對了,世子不是說那位祁公子琴藝高超,今日想讓他來給我們開開眼界的麼?怎麼還沒開始?”
緊接着又有另一人附和:“是啊是啊,快讓我們看看究竟有多高超。”
祁子臻側眸往說話人的方向看去,認出那個喝得臉頰通紅的人正是工部侍郎的獨子,前世似乎死于他父親貪污受賄,由于數額過大直接抄家斬首。
而附和的那人是一個副将的次子,前世在最後他父親于邊境戰争中公然當逃兵,還在逃跑路上被敵軍士兵殺死,他們家族也被流放,這位次子似乎半路就遭遇強盜被誤殺身亡。
他沒打算給将死之人什麼好臉色,依舊漠然坐在原本的位置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後[穿書] 王上之界 給天道下戰帖後我來人間找幫手 時間掩體 他爆紅以前 天選之子 君臨,君回+番外 攻略男主後,反派他瘋了! 何以深情赴餘生 異能融合:我開創了超凡時代 從科技巫師開始探索萬界 暖橙涼白 盛世綠茶+番外 戀糖 大道春秋 反派:開局打臉戰神,女總裁幫我出氣 人在鬥羅,禍亂天下 帶着淘寶重回年代過紅火日子 少年歌行之不染凡塵 我的真祖大人是第一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