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接道:“恰南人崇美尚雄,叔父便出了這麼個法子,約莫半年之前,金陵便流傳起我力能扛鼎、武藝高強,又說兄長文章蓋世、才華卓絕,每隔一旬便要我們于城中騎馬遊蕩,真是三人成虎,城中一時說我二人貌似潘安、才比子建,一時又說我二人雄勝霸王,唉,實在是羞煞個人。”
這話一出,車中氣氛又活潑起來,楚衿捂着嘴笑得樂不可支,楚姜揶揄道:“父親籌謀良多,此舉想必也叫金陵百姓們知道了我長安男兒風采,兄長們也是為父親分憂了,有何羞臊?”
楚晔伸指輕彈了她額頭一下,無奈道:“叫你被一群人圍着你且不羞臊?”
“不可不可。”楚衿抱着姐姐的腰搖着腦袋,“我倒罷了,就是怕吓着姐姐呢!”
楚姜故作嬌氣地賣着可憐,“父親才不肯呢,他已是娶了吳郡顧氏的女兒,二位兄長又已經付出了美色,我們兩個小女子,一路跋山涉水而來,凄凄慘慘的,竟要我們也行那賣弄之事,兄長好狠的心呀!”
楚晔跟楚郁大笑起來,再不提什麼南地世家,打趣起妹妹們,“百姓們看我們想來也看膩了,是該瞧些新鮮了。”
采采收拾着車上瓜果,笑道:“郎君啊郎君,女郎這十六載深閨嬌藏着,斷不能學郎君們行事的。”
楚姜假作心疼,實則戲谑,“采采說得對,博得金陵百姓們歡喜這事,還是得辛苦兄長們了。”
“是也是也,衿娘也年歲小,牙都沒長齊,才不要去出醜呢!”
一時間這車中又歡樂起來,一路說笑,又過半個時辰,車隊便在一幢大宅前停了下來,楚晔先跳下車去,抱了楚衿下去,又接住楚姜的手護她下車,“這便是了。”
楚姜擡眼去,入目卻見宅門之後一座矮山,山中隐隐現出一座佛塔,宅子兩側也是青木蔥茏,小徑縱橫其間,朱門翠色,頗有禅意。
她便記起兄長信中所說南人崇佛,想起在城中見到了諸多塔寺,不由心下暗歎,北地士人多好老莊,若南方士子北上,豈不又是一場辯論?卻也不好提起,隻感慨道:“在外已是幽曲華美至極。”
楚崧正領着兩位族老們站在宅前,楚氏族人也下車來,先前那叫茂川的管事便向宅中招呼了數多奴仆出來,将楚氏十來位族人盡數請進去。
楚氏兄妹四人卻不随他們進去,與長輩們一一笑别後,兩位郎君便領着妹妹們入了一條小徑,楚晔将宅子來曆說出,“這本是一處園林,又不同長安園林之人工雕刻,而是崇自然野緻,傍山而建,臨水而居,如今建宅了也不改格局,該依山的便依山,該臨水的莫不修橋搭亭,起樓築舫。”
楚姜順着看去,便見遠處山林隐約,山下一座長廊,遠眺去長廊廣廡,連閣雲蔓。
楚郁又指了幾處院落給她們看,“宅舍也有趣,見了這個,倒是才覺張衡《西京賦》中寫的‘重閨幽闼,轉相逾延’毫不誇張。”
楚姜望去,果見宅中各處卉木镺蔓,樓台錯落其間,雅趣叢生。
再内行便見幾座釣台及曲沼數澤,重閣掩映、山石盼顧,又兼草木懸蒿,澗道盤纡。
“實在有趣。”她由衷贊歎,“不知出自哪位大匠之手?”
楚晔道:“是顧氏的匠人所作。”他一面領着妹妹們向内,“這裡本就是顧氏的莊園,我們初來金陵時居住頗陋,本欲購置一尋常宅院,是後來父親求娶于顧氏之後,顧氏言我們在此地尚無宅邸,便要送這園林給父親,父親自然不肯收受,殿下聽聞之後便從顧氏手中買了兩處宅子,一處贈予左太傅,一處贈予父親,顧氏後來又遣數百工匠來此,三月便成。”
楚姜點頭,“既是百年世家,無怪這宅子風雅自成了。”
四人又來到一水澤畔,楚晔一面道:“南方三大門閥中隻有吳郡陸氏與會稽虞氏有部曲自護,吳郡顧氏卻坐擁南地大半财富,昔日三家與皇室互為掣肘,顧氏也試圖積蓄兵力,卻遭南齊皇室跟陸氏、虞氏阻攔,早已心生不滿,與北地世家聯姻對他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這莊園也是顧氏少有的,為了叫殿下買下這莊園,不知花了幾多功夫。”
楚衿聽得發困,頭靠在姐姐身上,嘴上不滿,“說這些作甚,我不愛聽的。”
楚姜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可是困倦了?”
她搖頭,“三哥跟六哥自來金陵後就不同了,愛說正經事,我又聽不懂,三哥不如講講那新夫人,長個什麼模樣?長姐從前說南人愛嬌弱,那新夫人可是那般?”
三人失笑,楚晔道:“卻不敢妄議長輩,一旬後你自己去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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