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那隻櫃子壞了嘛!”他擡起頭,突然癟嘴傷心道:“九娘是嫌我的東西簡陋嗎?”
“并不是,隻是……”
“那你就收下呀!”他小手小腳地要把櫃子給楚姜擡進屋裡去,可是那櫃子有他半人高,想想他便趴在櫃子上,指着上面的雕花,“九娘,看,這是我師兄雕的牡丹哦。”
她看了一眼,心忖殺人的手就是巧。
“嗯,好看。”
“那我叫聶嬸子搬進屋裡去了哦!”
她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想這童兒如此熱愛助人,也是好品行,自己不能毀了去,大不了這箱子堆得深些,不用就是,便也允了。
方祜便手舞足蹈地在她面前誇耀方晏的手藝,“我師兄不僅能在櫃子上雕花,拿個蘿蔔也能雕花,九娘喜歡什麼花,我改日就叫師兄給你雕。”
她摸了摸他頭上的小髻,看他一副勢必要哄騙她把方晏請回來的樣子,還是堅持道:“我喜歡的花不多,怕是辱沒了你師兄的手藝。”
“怎會呢?我師兄手可巧了,雕一朵牡丹,比真的還靈動巧妙。”
楚姜心想,他殺人的手法或許也很靈動巧妙。
會稽,虞氏祖宅中,一處空庭上擺了三十具屍體。
“家主,殺人的手法巧妙,看不出是哪家的功夫。”
虞巽卿一陣頭疼,“那處真無外人的痕迹?便連一片衣角也不曾砍下?”
找回屍首地那些部曲紛紛搖頭,“我們一路順着記号過去,便隻有弟兄們的……追着馬蹄痕迹到了一處河道,再無任何痕迹了。”
“那夥水匪,竟敢欺我虞氏至此?”虞七郎義憤填膺,看向面色沉郁的虞巽卿,“父親,此次這水匪,便該徹底剿了,如今太子殿下信重虞氏,不若請駐在淮左的楊戎大将軍,領着兵馬肅清江面,踏遍山野……”
“這信重,我甯可不要。”他低喝着打斷兒子的話,“十娘生死未定,極有可能還在那些水匪手中,萬一那些水匪從她口中得出什麼消息報給太子,我們便是前功盡棄了。”
“可是父親,萬一十娘早已死了呢?他們一再挑釁,還如今日這般安插人手在人群中鬧事,若不是他們,太子殿下也不會非要設個糾察衙門。”
“七郎,你怎蠢鈍如此!”
此時死去的那三十個部曲帶給他的悲哀竟還不如他此時認知到的這一句讓他傷痛。
他起身恨鐵不成鋼地訓着兒子,“七郎,有沒有那人,糾察衙門都是該立的。”
虞七郎被逼得後退一步,莫名委屈,“那父親究竟要怎麼辦?”
虞巽卿仰頭,看着半圓的月,想了半響,似乎定了什麼決心,“太子不是陳粲,不好操控,他想要虞氏在會稽做出政績,那我們就掏空家底給他做出政績,得了江南之後,還怕他一個糾察衙門嗎?”
他一頓,指着地上的屍首,“至于那水匪,我們剿滅不了,總有别人能剿。”
“難道還有誰也受了那水匪之禍?是不是陸氏跟顧氏,一定是,他們不可能不壓迫鄉裡,否則怎麼會顯望百年呢?父親……”
“七郎,你蠢鈍啊!”他被兒子氣笑了,笑了半響才道:“楚氏不是有一塊美玉置在荒野嗎?碎了那美玉,他楚伯安不急?那踞在江左的楊戎看到外甥女兒罹難不急?”
虞七郎大受震撼,上前扶住他,“父親,這話可不能胡言?”
他揮開攙扶,指着庭院外四方的天,“七郎,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殺仇敵,你能看到幾片雲,殺親朋,你能得到那片任你施展的天地,做忠,你頂多是清雲片月,做奸,你得那淩霄。”
他轉身看着兒子,緩緩道:“七郎,虞氏做得了齊朝第一門閥,憑的不是仁義道德四個字,這世道沒有公義可講,公者為千古之名失去的是生平所愛,人生苦短,當以縱性。你以為族人人都願意簇擁我嗎?可是若不簇擁我,誰能拉扯起虞氏?誰來給他們珍貴衣食享用?”
虞七郎像個受了蠱惑的信徒,從最開始的不解到虔敬,到信奉這歪理。
“七郎,為父百年之後,終究是要你撐起虞氏,你能懂為父的苦心嗎?”
他虔誠地點點頭,“兒子明白。”
虞巽卿這才重新坐下,眼中似乎燒起了一團火,對權欲灼熱的渴求拉扯着他的理智,而此時,虞七郎并不想能澆滅這團火,甚至潑了一桶油上去。
“父親,上回與徐西屏往來甚密的水匪都得了消息,提前藏了起來,還受徐家的接濟養着,這次,我們是否該讓他們做事了?”
他看向兒子:“當然不能白養了,要把東山的火燒到最旺,讓楚伯安的仇恨燃到最大,也叫我看看那隐世不出的神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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