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虞少岚倚着門框,也在看飄落的大雪。
秦娘子招她進屋去,“六娘,進屋來吧,瞧你身上飄的,全是雪砂子。”
她轉身,笑得勉強,“今日腦子昏,我吹會兒風。”
秦娘子便親來拉住她回去,“腦子昏沉,還不是怨你今日大早不叫門,要不是門房掃雪看到你,你今日非大病一場。”
聽她提起今晨,她眼中又添一分惆怅,卻不想令人察覺到,與坐在爐邊催了聲,“姐姐不必顧我了,先回去歇了吧,我坐一會兒。”
秦娘子蹙眉,“要麼我便守着你歇下,要麼我也陪你坐着,可不要想甩了我去。”
“是……”她低頭看着手上的熱茶,熱氣撲到她眼睫上,燙得她顫了幾下眼皮。
“是殿下這麼交代姐姐的嗎?”
秦娘子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她,“今日門房請你進府你不動,我叫你也不動,還非得要殿下去叫你,今日這麼大的雪,殿下也舍得出門受凍給你讨個痛快,如何不是關懷你?你便該聽話些,吃了藥早早歇了。”
她眼前的茶湯裡落了一滴淚進去,卻不是感動,隻是委屈外人肯善待她至此,至親至愛卻一再利用她,甚至她母親,分明知道了誰是兇手,卻還要忍讓。
“你争這個又有什麼用?我們還能殺了你叔父嗎?”
适時她并不知道如何應對如此悲傷的母親,隻是拿着手上那紙信十分難過。
“可是……可是這上面分明說,是叔父叫徐西屏昧下了糧草,才令龍骁衛困厄淮左,他甚至還多次為了讨好齊王,苛瞞軍饷,延報軍情……”
“你閉嘴!”虞大夫人撲過來捂住了她的嘴,眼含熱淚,“我們……我們孤兒寡母,不在虞氏庇佑之下怎麼得活?你這話說出來是要做什麼?這信是從哪裡來的?拿給你叔父去,這是人家離間的手段,你弟弟還這麼小……”
“他不是我弟弟!”她将信一把撕碎扔進火爐,泣不成聲,“他是叔父胡亂塞給你的,他有自己的母親,年節時他會跑回去叩拜他的親生父母,母親,我們為什麼非要為着這點香火如此痛苦?”
虞大夫人伏在案桌上,哀怒交加,指着她半晌說不出一個字,隻是痛苦地流淚。
“你……你不要再提此事,一個字也不要再提!”
“憑什麼要叫兇手逍遙!母親,我不明白。”
“你就一定要明白嗎?”虞大夫人痛斥向她,“明白了又有什麼用?你父親能活過來嗎?”
母親失望的眼神像一把直指向她咽喉的劍,令她呼吸一滞,仿佛血脈倒流,她再也不能與她共同待在一間屋子裡,她也不能待在這畫棟雕梁的門庭中,不知道哪一處,就是用她父親的血染就的。
她驅馬來到太子府門前,卻不敢再進去了。
敵非敵,親非親,她怎麼就到了如此境地?
天還未亮,門房開門除雪,初見在馬上的她還吓了一跳,喚她一聲卻不見動靜,又叫秦娘子來。
卻也松不開她緊握着的缰繩。
她不知道太子是何時來的,隻是面前出現了一隻手,觸目是他溫潤的眼,“六娘,下馬吧。”
“你即便不說,我也猜得到你回家是受了什麼委屈。”秦娘子的話将她拉回眼前,她手上的茶已經涼了。
“可是我不好妄議你家族之事,你隻需明白,我們東宮裡,就是為奴為婢也是容不得旁人欺負的。”
她捧着茶微微一笑,“姐姐,我知道了,是我今日犟了,往後再不會了。”
她往外看去,雪落滿庭,冰天琉璃,眼前卻是爐火溫柔,何不是親非親,敵非敵呢?
第63章舊地
深夜的金陵早已覆滿一片白,酒樓中尚有歌舞的動靜,有三五醉客下樓,一人剛出酒樓便倒栽進雪裡,同伴皆笑話他,隻有這醉客的仆人急忙扶起人送上車,緊趕慢趕離去。
街市的清淨被這幾個醉漢驚擾,他們的仆人上前攙扶卻被揮開,酒醉不知冷,幾人敞了衣襟在昏暗裡逞着酒瘋,東倒西歪走了半晌,見了間燈火通明的鋪子。
也許是其間旺盛的爐火吸引了他們,幾個醉漢往這鋪子裡去,一人胡亂竄到竈膛前就要将手伸進去,燒火的人趕緊扶着他起開,不經意間接過了什麼東西。
幾人的奴仆忙上前道歉,又一個個将人扶起,一個爛醉如泥的卻十分魁梧,正巴在臨爐的台子上不肯走,兩個清瘦的小厮如何也扒不開他。
戚翁手上夾着燒紅的鐵塊,險些就要落在這醉漢身上,便騰出一隻手來,揮開兩個小厮,一把将那醉漢給挪開扔給小厮。
不妨那醉漢乍然睜開了眼來,望着戚翁,十分疑惑地多望了幾眼,又才揉揉眼睛,指着道:“戚……師……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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