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她更好奇了,非要他說個明白,還不等聽到答案,就見到她兩位兄長出現在不遠處,皆是抱着臂,沉着臉。
她這才收回了手,輕推了陳詢一把,“回吧,陳王孫路上當心些。”
陳詢忙對不遠處那兩人行了個禮,卻見那二人已經作勢要将楚姜拎回去,便緩緩出了門去,不必回身,他尚聽得見楚姜稱醉的無賴聲音,等上了馬嘴角還掖着笑意。
至于楚崧說的話,還是不能告訴她的。
要是女婿辜負了女兒的情意,嶽丈便要殺了女婿,這樣的事說來有些兇殘了,不利于楚崧在女兒面前樹立慈祥的形象,說不得。
時有星漢在天,清淺的桂香落在長安街道,萬家燈火明,直逼秋蟲聲暗。
青骢馬嘶鳴了一聲,他輕輕拍了拍馬頭,拉緊缰繩,從長街的燈火中踏過,飒飒風過,吹落半分酒氣。
未多時,這一騎便停在了齊王府前。
凄冷的月色下,這座府邸顯得靜谧無比,卻叫陳詢想起來齊宮裡的燈弦歌舞,那些響徹金陵的靡靡之聲,如今,全龜縮在長安這座宅子裡。
他靜靜看了許久,在齊王府外值守的衛兵不免上來問上一聲,知道他就是在宮中救駕,如今頗得天子倚重的陳王孫後便态度和悅了起來,“可要在下替王孫叫門?”
陳詢笑拒了,下馬來到府門前,輕輕扣了扣,門房知是他卻面色一驚,猶豫着請他稍等,又過了一刻,才有人前來。
陳詢依着燈色,見到一張與自己有些許相似的臉。
來人殷勤地請他入府,“阿詢可是忘了長兄?幼時在宮中,你我曾共騎一個竹馬玩的。”
他冷着臉,聽着齊王長子這句話,心中頗覺好笑。
幼時,長兄,他可從來沒有這樣的記憶,齊王曾在朝堂上公然斥罵南陽王府滿門低賤,哪會容許自己在齊宮中玩耍,至于這位堂兄,他連話也不曾與他說過幾句,哪來的幼時玩樂?
齊王長子陳钺又如何不知呢?不過如今要忌憚他,低伏做小若是能讓他放過這一府,又有何做不得?
即便陳詢不答,他也依舊笑道:“阿詢夜來,可有什麼要事?”
陳詢這才道:“我聽聞齊王神智漸昏了,特來看看。”
陳钺心中發怵,叫齊王裝瘋是他的主意,本以為深閉府門,往外散播些流言也就罷了,如今他親自來了府中,等他看了,哪能瞞得過他去。
陳詢見他沉默,又道:“若是不便,我也不多求了。”
陳钺見他面色陰沉,想到虞八夫人那信,想到虞氏的下場,想到如今顧氏與陸氏的黯然離場,深知他的本領,知道若是不應他,怕是更加讨不得好,便應道:“沒有什麼不便的,隻是如今怕父親歇了,我着人去問一聲。”
說着便引他往内院中去,陳詢一路上略看了看,見到宅中布置清雅,若不是有前事在,他幾乎要以為這府邸的主人是個高雅的文士。
一個昏淫嗜殺的昏君,亡國之後竟能過得如此安逸,實在不公平。
他收回視線,“我聽說,齊王是在今年春日突然不好的?”
陳钺心中發苦,想他或許知道了虞八夫人開春時寫信來了,暗忖了片刻才道:“父親從前行事,多有無德之處,今春噩夢頻頻,漸漸才失了神智。”
陳詢諷笑一聲,“您言重了些,殺些人罷了,哪裡算得了無德呢?”
陳钺再無言以對,臉上差點擠不出笑來,又聽他問:“如今府上,可一向還好?”
“都好。”
他便隻是點了點頭,這更叫陳钺猜不透了。
終于來到齊王院中,二人甫一進院便有個婢女前來相迎。
陳詢留意到她身上一大片濕痕,還冒着蒸騰的熱氣,又見她雙手有些顫抖,頓時明白過來齊王是拿她撒氣了,心中怒火更甚,等進到廳堂中,果見到一隻跌落的銅盆跟一隻木桶。
齊王一見到他,便驚叫着往床帳中縮,“陳爍來索命了,陳爍來了,钺兒,天師呢,和尚呢,快請來,請來驅鬼。”
陳钺立刻上去扶着他,“父親,不是伯父,是阿詢,是伯父家的大郎,父親,您仔細看看。”
齊王揮開他的手,慌張地鑽進被子裡,“什麼大郎,他早就死了,逆子,你是不是要篡位,是不是?”
說着,他騰地從被子裡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陳钺的脖子,“逆子,我就知道你要謀反。快來人啊,将這逆子給我拿下。”
陳詢靜靜地看着這父子二人演戲,聽到陳钺的呼救,漸覺無趣,将目光移到了那個被潑了熱水的婢女身上。
隻見她也上了前去解救,卻始終落在帳子外,不敢近齊王一步。
數千慘死的齊宮婢,仿似又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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