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碧,你這回不是耍我們袁少玩吧?”二胖總算捋順了舌頭,張口就說出這麼句話。袁召不由一怔:“二胖,你還沒喝酒吧,怎麼就說起了胡話。”二胖這話如此直白,立刻證實了段如碧隐隐的猜測,他們這幫兄弟正虎視眈眈替袁召出頭呢!段如碧嘴角還挂着笑,但已不如開始時那樣自然。袁召按着她的手慢慢變為握住她的手,靠近她低聲道:“别在意,他們在打趣我呢。”段如碧不想讓袁召為難,可這口冤氣又咽不下,隻好暫時不做聲。她這麼一不做聲,在另外三人眼裡卻是另一種意思,好像犯了錯的人不敢認錯。石老三看出袁召的維護之意,涼涼地挑着老醋花生,慢條斯理地說:“不管過去怎樣,既然你們複合了,就好好交往吧。搞得天翻地覆的,一次就夠了。”天翻地覆?段如碧越來越聽不懂了,難道她走了之後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上酒!要罰就來真的。”薛無凡招呼來三瓶紅酒,給袁召滿上,“今天不許推脫,你自己說的,罰。”袁召無奈地搖頭,誰讓這是他自己挖的坑呢,跳吧。好在這段唇槍舌劍之後,再無刀光劍影,男人不像女人,不會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掀了這篇,就進入好兄弟把酒言歡階段。最多在段如碧替袁召擋酒的時候,石一這個文人酸上兩句:“這就開始心疼了,兄弟們,趕緊的,讓段大小姐多心疼心疼,把當初的都補回來。”大中午的,不是為了客戶,袁召金剛不敗之身愣是被幾個兄弟灌得滿臉通紅。段如碧想替他喝,被他攔下了:“我沒關系,喝得高興。隻不過,估計得是你送我回去了。”袁召終于架不住攻勢:“我去下洗手間。”“我也需要去一下。”二胖勾着袁召的脖子,老大也起身跟上,三個男人走着飄然路線直奔wc。段如碧很久沒見到這麼開懷的袁召,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微笑。“如果是以前,你剛才一定拍桌子跟我們對罵了。”石一的聲音保持着一絲清醒,段如碧回過頭,見他摘了眼鏡,正揉着眉心。段如碧撐着腮幫子,給袁召盛了碗湯:“我想啊,但袁召跟你們是兄弟,你們對他很重要,那麼對我也很重要。”“是啊,我們是兄弟,正因為是兄弟,才不得不問你一句,當年你舍得抛下他走,現在為何要回到他身邊?”石一特意挑了沒人的時候,單刀直入,“你可知,你走之後,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從那以後,我就沒見他真正笑過。”段如碧掩不住的錯愕:“你說什麼?可是我聽說他照樣正常上課……”“不是所有人的崩潰都是歇斯底裡的。”石一冷冷打斷他:“當時你單方面分手,恰好他父親獄中自盡,所有人都認為你嫌棄他的家世,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一刀兩斷,撇清關系。”段如碧怔怔地看着石一,石一的話跟她之前從朱珠那裡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因為不可抑制的激動,段如碧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收緊,眼神漸漸結霜:“誰說的?”“你随便問問,誰不是這麼說的。你走得真是幹淨利落,什麼都沒留下。”石一反倒笑了,“你氣什麼,難道不是嗎?”難怪袁召曾經一遍遍的問,他是不是真的讓她如此難堪,可當時段如碧理解的卻是另一層意思:他的女人緣令她難堪,他的攀附權勢令她不齒。她萬萬沒想到,他所指的竟是如此,他以為她以他為恥,怕被牽連,遠走他鄉,不惜将他抛在身後。可恨她還一遍遍的回答他,她後悔認識他,恨不得從沒認識他,甚至那麼多次在同事、朋友面前令他下不了台面,他從不會反駁,把所有情緒層層壓下,除了微笑還是微笑。段如碧胸口發冷,她不敢想象袁召微笑之下是什麼感受,她當初以為他是心虛,現在看來,他隻不過是不想令她難堪。而他對她提出複合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她啊。她低沉道:“袁召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隻。”段如碧的肺快要氣炸了:“還有什麼?”石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不知道?”“不要拖拖拉拉,有話就說。”石一沉默了會,看段如碧的神色不像撒謊,難道她真的不知道?“你父親做的好事,你回去問問他吧。”石一神情冷峻得令人發憷。又是父親?段如碧呆了呆,還想追問,袁召正往這邊走回來。袁召坐下來,臉上還帶着點水珠,想必剛才吐過,洗了臉。“差不多了,我看二胖已經不行了,老大正架着他呢。”“嗯,我去看看。”石一點點頭,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段如碧一眼。袁召的視線在他們倆人身上打了個來回,低頭喝湯,問道:“剛才你們聊了什麼?”段如碧上午剛一通驚濤駭浪,現在又來了一波電閃雷鳴,心中百轉千回,起伏不定。石一那句,你可知,你走之後,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從那以後,我就沒見他真正笑過,這話像是一條絲線,緊緊纏繞在她心上,一圈一圈,勒得她生疼,不僅疼,還帶着酸楚,每呼吸一次都牽扯出一陣酸楚。然而目前事情都指向她父親,在沒搞清楚情況前,段如碧硬生生調整好情緒,裝作沒事似的,說:“沒什麼。”這還叫沒事?段大小姐真是太不會掩飾情緒了。袁召擡手拂過她的臉頰,攬過她的肩膀,眼底盡是溫柔,說:“老三是個刀子嘴,喝酒後更是随心所欲,不論他說什麼都不用在意,聽話。”段如碧以為這麼多年來,自己雖不算鐵石心腸,但也是看透炎涼,不會輕易感情泛濫。可他的桃花眼沾着酒意,泛着點水光,就這麼笑盈盈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底的雜亂都被撫平,心軟得一塌糊塗,好像之前所有的震驚、氣憤、委屈都沉溺在這片柔軟之中。段如碧不由自主地替他擦了擦臉頰邊的水珠:“我送你回去吧。”“碧碧。”“嗯?”他貼近她的耳側,溫熱的氣息輕輕噴灑在她的肌膚上:“我很高興,高興得有點頭暈了。”他真的醉了,他醉酒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會像孩子似的黏着她,若在平時肯定不會這樣大膽。二胖幾個也廢得差不多了,他們在餐廳門口告别,臨走前二胖還在那含混地嚷嚷要段如碧好好待袁召,袁召沖他做出噤聲的手勢,拉着段如碧走了。“本想吃完飯,再跟你去看個電影什麼的。”袁召閉着眼,頭靠座椅,有些遺憾地說,“沒想到他們這麼狠,真是好兄弟啊。”“算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聚一次。”“你以前可沒那麼好說話。”“有嗎?”袁召支着頭,回憶道:“我記得有一次你帶着溫絨跟他們拼酒,把二胖欺負得哭着找娘,老大也吐了兩天才緩過來,所以今天他們才不敢找你喝,實在是教訓太慘烈,隻有全沖着我來了。”倒是有這麼個故事,段如碧得意地笑了:“下次他們再敢灌你,看我不教訓得他們爹媽都不認識。”回到家後,袁召倒在床上,有些痛苦地按着太陽穴:“真是不如讀書的時候,喝這麼點就不行了。”“睡會吧。”她記得他每次醉酒後,都需要睡上一大覺。“你呢?”袁召側着身躺着,一隻手拉着她,仰頭望着她,“要回去了嗎?”段如碧在床邊坐下:“你想我留下?”他隻是笑,将她的手拉至唇邊,輕輕啄了下。段如碧的臉刷地紅了,這個吻像是吻在她心上,又酥又麻,将身上的毛孔都炸開了。她那少得可憐的少女心大萌發,害羞不已,俯下身,替他摘了眼鏡,輕聲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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