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碧扯了扯嘴角,暗罵自己點背,她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把這老狐狸吵醒了。段如碧也是厚臉皮,馬上跟她老爸打哈哈:“呵呵,抱歉啊,我就是來借幾本書看看,這不是也睡不着嘛,你不用管我,趕緊回去睡吧。”段懷清哪裡是随便能應付的角色,這些天一直被女兒拒接電話,拒回短信,正窩火呢,丫頭自己回來了,正好,不給她點顔色看看,他這個當爹的實在太沒威嚴了。“房産證也是書嗎。”還是被看到了,段如碧緊了緊身後的房産證,鎮定道:“最近打算到别墅那住段時間,就想還是把房産證放身邊比較好。”“住?你自己一個人住,還是……”段懷清一個眼風掃來,“跟那個袁召一起?”段如碧一愣,忙回道:“爸,你說哪去了,不是那麼一回事。”“是嗎,”段懷清移步至書桌後面,慢慢坐下,說,“既然如此,跟那個袁召趕緊玩得差不多了,收拾幹淨,跟我去你李伯父家道歉,把親事訂下來。”段如碧笑意僵了片刻,道:“老爸,你不是不知道,我跟李思合不來。”“歡喜冤家多得是。”“我不喜歡他。”“感情可以培養。”話說不到一個頻率真是讓人窩火,段如碧直接道:“你跟李伯父一條船上就是了,不要讓我也上賊船。”段懷清面沉如水,臉上的褶皺都因此凝固加深了一般,顯得越發威嚴。他猛地拍向桌面,沉聲道:“你胡說什麼!”段如碧有恃無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原以為段懷清會就此發作,誰知他深吸一口氣,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步,像是強迫自己冷靜,随後停在段如碧面前,俯視着她:“既然你都知道我們和李家是一條船上的,就更應該理解爸爸的苦心。”段如碧不慌不忙地回視他:“爸,你和李伯伯官商哥倆好,跟我沒關系啊,難道我和袁召在一起,我們家跟李家就決裂了?”段懷清斬釘截鐵地說:“沒錯。”段如碧一怔,隻聽段懷清繼續說:“一來确實是我們兩家關聯頗多,二來我确實也看中李思的能力,這小夥子以後絕對是個人物,三來,袁召這人底細你根本不清楚,他留在你身邊,恐怕别有用心。”段如碧想到這些天查到的資料,心裡清楚七八分,沒想到他爸爸這麼忌憚袁召,難道真的怕他報複?段如碧抿唇,一言不發,眼神裡透出的倔強直直地釘在她爸臉上。“當初你跟他分手的時候,我去找過他。我給了他五百萬,讓他不要找你。”段如碧的心突突急速跳動兩下,眯起眼睛,那裡頭幾乎要噴出火。段懷清退後兩步,找回自己的節奏:“他拿了。可為什麼五年後他又出現?你覺得這樣的人會是真喜歡你,我的寶貝女兒,是我把你養得太好,什麼都按自己性子來,根本不考慮後果。”“你給他五百萬,真的隻是讓他不要找我?”段如碧冷笑,“還是讓他不要找你?”她很想聽袁召的話,不和老爸争,但實際上她做不到,她聽不得别人污蔑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懷清不接話,反将問題抛還給她,無非是想知道她了解有多深。“爸,你們上輩子的事,我不想管。李伯伯逼得袁故入獄,可袁召都是無辜的。”段懷清粗粗的濃眉一跳一跳,他不語,緊緊盯着段如碧。“我不傻,李思和袁召關系這麼惡劣,隻是因為相互鬥氣競争?若不是隔着家仇,袁召如此随性的人不至于跟他杠上。”段懷清很快回過神,畢竟有些事瞞得過外人,瞞不過自家人。可是,他這個女兒已經被袁召下了湯,跌進坑裡還不自知,他沒好氣地瞪着自己的女兒,質問道:“一個敢和黑道周旋的人,會無辜嗎?”他這話說得跟李思如出一轍。“他是被迫的,他一個無父無母的人,要還債,他能怎樣?”段懷清又開始來回踱步,不住地搖頭,自己怎麼會生出如此天真的女兒:“你是我女兒,打開天窗說亮話,逼得袁故入獄的,不是李望年,逼得他自殺的,不是李望年,逼得他被黑道追債的,也不是李望年!”他說這話的時候頗有點咬牙切齒,因為有些氣急,一手撐着桌沿,重重喘氣。段如碧的背脊陡然僵直,不敢相信地望着父親,她的心髒一下一下,沉重地撞擊着胸腔,簡直讓她透不過氣。“本來我還在考慮什麼時候告訴你比較合适,但你似乎已經知道不少了,與其從别人那裡道聽途說,不如自己看看吧。”段懷清朝保險櫃一指,正是那本舊舊的筆記本。她狐疑地看着他,好一會才伸手去拿。她本以為這本子會是老爸的記賬本,雖然老土了點,但像她父親這輩子的人,不一定用電腦這麼先進的記錄方式,說不定就記在這種老式本子上。她也想過看到些不該她知道的公司□□,比如某些被壓下的醜聞之類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一家公司沒有秘密。但她怎麼都沒想到,看到這上面的東西後,她全身的神經都在發出悲鳴一般顫動起來。本子上的東西并不多,也不複雜,正是因為這樣,才令人心驚。段如碧的臉色迅速發白,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渙散開來,喉嚨口像是堵了團棉花,需要張開口呼吸。書房裡安靜得詭異,段如碧幾乎要借助扶靠書桌的力量才不至于站立不穩。那些從各處聽到的、看到的、猜到的信息,碎片一般,帶着尖銳的鋒芒,向她席卷而來。“看起來,你很受打擊。”段如碧渾身一震,段懷清卻是一副早料到的樣子,說這話時,甚至有一絲理性過頭的殘忍。段如碧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但她知道,這才是真相。梁見空說的段懷清的秘密,李思說的會讓他們再次分手的真相。害了他們一家的不是李望年。而是,他們段家啊。好一招借刀殺人,雖然是李望年授意,但畢竟實際手起刀落的是段懷清。段如碧坐在沙發上久久無法回神,她意識到,段懷清其實是故意讓她知道這一切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所以他才會把這麼重要的本子放在這個保險櫃裡。前兩天,她自己說的那句話還記憶猶新:真相可能血淋淋,但也好過在謊言的溫床裡醉生夢死。當時說得有多理直氣壯,現在就有多苦不堪言。屋内像是被真空了一般,連呼吸聲都沒有,段懷清端坐在大靠背椅上,段懷清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總算有些滿意,看來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等段如碧稍微緩過神之後,才繼續說道:“小碧,我之前跟你說了多少次,你不能和這個人在一起,你就是不聽。我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不然,你跟誰談戀愛,我不會幹涉。”段如碧的眼角發脹,胸腔充滿了無處發洩的怒氣,幾乎是壓着嗓子說:“是你把他爸爸供出來的?”段懷清愣了下,無奈地搖了搖頭:“情勢所迫,再說,這個圈子裡沒有人是幹淨的。”段如碧冷冷道:“所以,最肮髒的人是靠把别人抹黑才活下來的。”段懷清蠕動了下嘴唇,倒也沒跟女兒置氣:“不管你怎麼想,袁家有那樣的背景,離得越遠越好。袁召那小夥子還是不錯的,我也想補償他,所以才會給他錢,算是支持他的學費和創業資金。既然他接受了,就不該再出現你面前。”原本段懷清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女兒了解到這個袁召是個貪财忘義之輩,他想得沒錯,換做一周前,段如碧确實可能聽信言辭,心生恨意。然而,在知道了種種之後,段如碧已經不會聽信一面之詞,更何況,段家背信棄義在先,若是袁召真接受了那筆錢,她也無法加以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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