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有人要趕着去上工不過,有人剛剛下工,有人賣完了今天的吃食物件,有人要趕回家去吃晚了許久的午飯,衆生百态,不一而足。
不過,也有人悠哉遊哉地大街上晃蕩,在每個攤子前都停留許久,東看看西看看,一點也不着急。
“小……公子,我們出來有大半個時辰了,什麼時候回去呀?”
雖然幫着應知鸢從應府出來了,但是丹荔畢竟還是膽子不大,生怕在她們不在依雲院的時候會有人發現她們不在府裡,鬧大了對小姐的清譽有影響。
應知鸢第一次見古色古香的街道和這麼多小玩意兒,也是頭一次悠閑放松地逛街,不知不覺中差點忘了今天出來的目的。
應知鸢眼睛正看着一旁攤位上年紀大了的老人畫糖畫,一邊擺了擺手,敷衍丹荔道:“過會就回去,先不着急。”
畫糖畫的老人臉上盡是歲月雕琢的痕迹,手上也飽經風霜,有許多厚厚的老繭,但是這并不影響糖畫的晶瑩剔透和美輪美奂,不過眨眼功夫,一個威風凜凜的猛虎下山圖案就被攤主畫好了。
要是在她上輩子,就這手藝,這老攤主怎麼也算得上一個非遺繼承人了。
“小公子,您的糖畫好嘞!”
他把糖畫遞給面前一身錦繡,身體圓潤的七八歲孩童,“承惠8文錢。”
圓乎乎的小胖子一把接過糖畫就往嘴裡塞,一邊還口齒不清地命令身邊跟着的小厮,“給錢,我們去别處看看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說完小胖子就轉身走了,可他身後的小厮也沒有給錢的意思,瞪了攤主一眼也跟着準備離開。
應知鸢剛剛的好心情頓時:“……”
怎麼剛來就遇上一個吃霸王餐的。
“等等,你們拿了人家的東西,還沒給錢呢。”
應知鸢正要上前抓住那個小胖子好好同他說說他家小厮的問題,就被攤主身邊的小孩子給拉了一下衣角。
“小哥哥,不要去,那是将軍府的小少爺,霸道又護短,招惹他的沒一個有好下場。他身邊的小厮是他奶娘的兒子,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了,我們哪個都惹不起。”
這小孩子五六歲的樣子,似乎是這老攤主的孫子,個子小小的瘦瘦的,卻口齒伶俐清晰,招人喜歡。
應知鸢看着這小孩子眼裡的害怕和擔憂,終究沒有立刻追上前去找人理論,而是停下來讓攤主給她也做一個糖畫,“就做一個鷹飛九天吧。”
給了錢以後,應知鸢卻把手裡的糖畫轉手遞給了小孩,“這是給你的。”
看着被遞到眼前的老鷹,小孩眼裡滿是驚喜和忐忑,但有些緊張的看了攤主一眼,攤主那個沖着應知鸢擺手,把孫子拉到自己身後去。
“公子不用,我家就是做糖畫的,哪能缺了這孩子的,您自己拿來吃吧。”
聽了老攤主說的話,小孩眼裡的光芒瞬間就暗淡了下去。
應知鸢看着小孩的神态,很輕易就知道他的失落。剛剛看着那小胖子拿着猛虎時的羨慕和看到老鷹的喜歡,現在證明了這小孩或許偶爾能吃點糖畫的碎渣,但家境貧窮的爺爺肯定不可能花上許多糖給他做一個大糖畫。
“沒事,我買來隻是看看,等下還要去其他地方,拿着糖畫也不方便,我看這孩子合眼緣,就送了他吧。”
看應知鸢是真心實意說這話的老攤主這才沒有阻止孫子接這糖畫。
“謝謝小哥哥!”
小家夥接過了糖畫,在手裡緊緊地攥着眉,眼間是藏不住的笑意,應知鸢看了心情也舒适起來。
不過剛離開那攤子沒兩步,她的耳邊就響起了丹荔的碎碎念:“小姐,不,公子雖然心善,但是也不能看見一個小孩覺得可能就給他送東西,我們出來的時候就隻有33文錢了,剛剛花了八文錢,就隻剩25文了,過兩天要是再賺不到錢,我們就隻能餓着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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