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蜂和梁玉蜓一起回竹林小築,梁玉蜓見桑小仙蘇醒,立在門口像個木頭一樣高興地說不出話來,跟着情不自禁撲上去抱住了她。
二人重聚,這樣的景象如何不令人跟着高興。
議事廳内,長老們齊聚一堂,再加上桑小仙,紫煙和邢千裡。
鐘玉蜂坐在上頭,氣場兩米八,她當衆宣布了幾件事。
一,一年後桑小仙繼任教主。二,逐出藍研月。三,梁玉蜓情報有誤,罰閉門思過,每日吃齋。四,呂钏無罪釋放,并加以安撫。五,雲鶴九霄各罰抄《門規》一百遍。六,無論内門弟子或外門弟子,不得再有歧視言論,一經發現,自行虿房一夜遊。七,即日起,開放通婚,若覓得心儀之人,需廣而告之,不得私自出逃。
這七件事有點東西啊,紫煙默默在心底給鐘玉蜂點了個贊。
這些事紅棉她們自然同意,不過雲鶴和九霄就不肯了,當場就吵吵起來,說什麼藍研月下毒謀害教主啦,下毒謀害族人啦,吧啦吧啦一堆有的沒的。
紫煙無聊到翻了個白眼,她忍不住打斷:“二位長老,有些話小女子一直很想說。”
“什麼?”
“敢問貴教是誰當家做主?”
雲鶴實話實說道:“自然是教主。”
“哦,我還以為您老糊塗了,忘了這事兒呢,那既然是教主當家做主,她的話您和九霄長老都不聽,您二位這是要造反嗎?啊?”
九霄指着紫煙,大聲怒斥:“黃毛丫頭,休要胡言亂語!”
邢千裡挺身相護,闆着臉和九霄理論道:“九霄長老何必如此動怒,紫煙姑娘不過是實話實說,怎麼就是胡言亂語了?”
雲鶴步步緊逼,冷哼一聲:“你們兩個非本教之人,我們如何處理叛徒與你們何幹?難道貴派就是這樣教育門下弟子的嗎?哼,不要以為你們幫了那點小忙,就可以在這裡指手畫腳,胡作非為!”
“雲鶴長老此言差矣,我與紫煙姑娘為救教主,不辭辛勞奔赴萬劫海尋血燕草,而後又助貴派誅殺蜃月樓之人,這兩件事大家有目共睹,又怎麼能說是一點小忙呢?”
桑小仙附和:“不錯,邢少俠和紫煙姑娘為我五毒教做了不少事,他二人亦算是教主的半個恩人,更是我教座上賓。雲鶴長老,您實在不必如此苛責……”
雲鶴才不管這些,大手一揮,義正言辭道:“正因是客人,才不應随意摻和本教之事!”
紫煙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這倆老頭如何說她,反大度起來柔聲道歉:“二位長老不要動氣嘛,小女子見識粗陋,不太會說話,您二位多多見諒。”
又道:“不過,這凡事嘛都講究一個‘理’字!藍研月幼時寄人籬下,平白遭受族人冷眼相待,當然了,您二位位高權重的,自然是不能理解個中心酸苦楚。可桑姑娘是知道的,我相信她至今還記得有哪些人說過藍研月的壞話吧?”
紫煙看向桑小仙,旋即桑小仙揖手上前,認同:“是,同齡的孩子大都說過。就連,就連一些大人也……也曾當着月兒的面說過很難聽的話。”
桑小仙說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雲鶴和九霄也心知肚明,故而場面一度很尴尬。
“藍姑娘小小年紀就要飽受這麼多流言蜚語,她一個姑娘家背後沒人撐腰,該多麼無助,又該多麼絕望?若不是有桑姑娘給予了她那麼一點點溫暖,我想她早就偷偷死了。”
雲鶴微眯着眼睛,輕飄飄地毫不在意道:“呵,一個孽種,她自己有臉活着,還不許旁人說了?保不齊将來和她娘一樣,也是個左右逢源,水性楊花的女人!”
桑小仙當即反駁:“雲鶴長老,藍姨她不是那樣的人!月兒更不是!您這樣說她們,仙兒認為不妥!”
雲鶴很是震驚,桑小仙從來不會像這樣當面頂撞長輩,她知法守法,絕不偏私,卻沒想到她這次竟然這般護着那孽障。
九霄以為她是心善過頭,忙勸道:“仙兒我們知道你心善,也知道你自小與她感情深厚,可你要知道,她勾結外敵,背棄五毒,已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你一向循規蹈矩,現在怎能為她說話?”
從他們眼中,桑小仙看到了厭惡、唾棄還有殺之而後快,惡語傷人六月寒,原來如此。
她這才明白:原來月兒一直在承受着這樣的痛苦,非感同身受不能體會。
她的語氣忽然冷淡起來,這回連看都不看這兩個人,照常行禮道:“您說她背棄族人,弟子卻不以為然。背棄在先的,并非是她,而是我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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