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曾經把自己的故事簡單說過,隻說青梅竹馬的戀人在婚前過世了,她走不出來,得了病,這似乎是人之常情。但顯然,這幾天敬蘭會的人已經找到她,随時都可能把她無聲無息地解決掉。
她再不說實話,萬一嚴瑞還陪着自己,一旦出事拖累他,她就真的連死都贖不了罪。
所以阮薇沉默了很久,最終告訴他:“我把他害死了,其實我不像你看到的這樣……我很卑鄙,利用他,卻看着他死了……”
她說不下去了。
嚴瑞不斷安慰她,阮薇斷斷續續解釋:“他是道上的人,敬蘭會你聽過嗎?他被我害死,所有人都要報複。這一次他們來找我沒有那麼簡單……嚴瑞,這和你平常的生活完全不一樣,我不能再連累你。”
敬蘭會是個組織,根基深厚,多少代人的心血傳下來,到上一任主人華先生手裡,俨然已經成為黑道霸主,在全島都有分堂,而會長和最核心的關鍵人物,都住在沐城的蘭坊。
嚴瑞聽到這件事和傳聞之中的敬蘭會有關,一開始很吃驚,但到最後已經平靜了,他似乎還在考慮她情緒激動之下說話的真實性。阮薇解釋不了更多,一下急了,推着他讓他趕緊離開,随便去哪裡,隻要不在她身邊,嚴瑞就是安全的。
但他畢竟早過了沖動妄為的年紀,出了事他比她冷靜得多,不斷寬慰阮薇不要多想,今天或許隻是偶然事故,他哄着勸着讓她先去躺一會兒。
阮薇安靜躺下,嚴瑞把燈調暗,她突然又翻身抱住旁邊的枕頭,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她還要說什麼,嚴瑞卻做了個噓的動作,她一下閉嘴,他看她這模樣笑了,低下身輕輕地抱着她說:“那是個噩夢。我和你,還有花店,我們的家,這些才是真的。”
他聲音太好聽,一點一點順着她的呼吸聲往下說,讓她突然想起過去看到過的畫面,清晨的海岸線,遠方燈塔上唯一的一束光。
他說我們的家。
天藍海碧,這是嚴瑞的溫柔。
阮薇心裡一陣難過,她擡手拉住他,搖頭說:“嚴瑞,我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打中,那個場面……如果我沒把消息傳出去,他就不會死。”她頓了頓,又看着他的眼睛說,“這輩子我走不出來了,我和你每天見的人不一樣,我也不值得同情。”
而他,原本生活從容不迫,将來或許會娶一個賢惠的女人,同樣都是教師,肯為他相夫教子,一家人平安到老。
嚴瑞的故事本該和她沒有半點關系,誰讓他偏偏就留下了這個瘋姑娘,誰讓他當時不忍心。
阮薇的突如其來把他的生活徹底打亂,有些事一旦殊途,再難回頭。
“你當然和她們不一樣。”嚴瑞歎了口氣,放開手讓她好好休息,他不敢離開她,拖過椅子坐下守着。阮薇隻休息了一會兒,還是睡不着,嚴瑞想起兩人的晚飯都被這事折騰得沒好好吃,問她餓不餓。
他起身準備下樓,去買點吃的上來。阮薇躺在床上想了一下,點頭和他說:“那再帶瓶奶茶吧。”
“好。”
嚴瑞走之後,她迅速起來披上外衣靠在窗簾之後,看着他一直向街尾的便利店走去。
阮薇一個人甩開嚴瑞,目的就是回家。
她本來已經準備好不能拖累他,獨自離開,可是當天事發突然,她還有東西沒來得及帶走,必須冒險回來。
家裡就是一樓,她低着頭喘氣,拼命在兜裡找鑰匙,一刻不敢耽誤,好不容易開了門,屋裡黑漆漆的,她摸索着玄關處的開關,一開燈,卻直接把鑰匙掉在了地上。
有人在等她。
廳裡的沙發背對門口,那人坐着,似乎在黑暗裡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他聽到有人回來,也不回身看。
真到這一刻,阮薇反而平靜下來了。
她慢慢逼着自己向前走,好幾次想叫什麼,眼淚先流下來,她用盡前半生所有的勇氣,卻最終說得自己心涼,一陣一陣從胸口刺着疼。
他的輪廓永不能忘,日日夜夜,都在她夢裡。
“靖軒……”
阮薇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真到這一刻,她心裡疼,疼得揪緊了他的手,忽然又抱着他不肯放開:“有句話,當年我……沒來得及說。”
阮薇撲倒在沙發上,從他身後死死抱住他。
葉靖軒從始至終都沒動,他還是坐着,按下她的手,她就在他肩上哭,幾近崩潰,最後眼淚哭得收不住,整個人開始倒抽氣,再也抱不住他,順着沙發背滑下去,癱坐在地上。
葉靖軒終于站起來,他從上而下看她,臉上長長一道疤,可怖的印子從額頭直到眉峰。時間久了,或許也做過不少恢複手術,疤痕淺了不少,但他這樣逆光而站,幽幽暗暗的影子打過來,依舊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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