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死了就死了,活過來的是誰不重要。幾年過去,葉靖軒的人緩過來,輪廓還在,畢竟都空了。
那幾年轟轟烈烈,鬧到天翻地覆,他為她生過,為她死過,如今對着她,什麼都淡了。
阮薇看他額頭上的傷口,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腕,她虛空着伸出手,想看看他,可他一動不動地站着,居高臨下,沒有什麼表情,連聲音都不算憤怒。
他平平淡淡地問她:“阿阮,你哭什麼?”
就像過去某一天,那會兒阮薇的父親剛沒了,她在院子裡搬花,砸了手,可憐兮兮地一個人躲起來哭。葉靖軒好不容易找到她,哄又哄不住,罵也舍不得罵,隻好問她哭什麼。
那會兒都小,記不清幾歲,他從小就是人人必須叫聲三哥的葉家獨子,而她是那座宅子花匠的女兒,隻是後來,花匠跟着葉叔混起來,擋了槍子死得早,就剩下她一個小女孩,從此跟着葉家過。
如今,葉靖軒一句話卻換來她更多的眼淚。
她把他毀得徹徹底底,今天有什麼臉哭。
阮薇幾乎麻木了,都不知道眼裡流出的是什麼,她從地上爬不起來,就死撐着沙發一點一點艱難地站起來。整個過程裡葉靖軒就冷眼看着,最後她抹幹淨臉上狼狽的痕迹,看着他說:“你動手吧。”
他聽了這話微微挑眉,把她拉到身前。阮薇閉上眼,眼淚還在往下掉:“警方以為我身份敗露,你要傷害人質,我真沒想到他們會開槍……”
葉靖軒似乎根本不想知道這些,他的手力度很大,強迫她轉過臉正對自己:“你頭發長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愛留長發。人也瘦,不過……皮膚好多了,南省太曬,你又嬌氣。”
她在他手下開始顫抖:“别說了,求你。”
他偏要繼續說:“我都記得的,阿阮,我在病房裡躺了整整半年,醫生說我醒不了,一度讓他們簽字,考慮放棄維持,但後來我醒過來了。我傷了腦子,總怕忘記事情,有段時間我每天逼着自己回想,後來發現,每一年每一天,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我都記得。”
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阮薇終于知道,如果葉靖軒想讓她死太容易,他動動手指,或是讓人随意開一槍,就能達到目的。
但他受的這些苦呢?
她站不住,他隻好伸手扶她,還和從前一樣。
葉靖軒看她的眼睛,目光越來越沉,阮薇看出這目光之中的狠。
分明有那麼一刻,他真想就這樣掐死她。葉靖軒想過,無數次地想過,找到她,把她一點點折磨死,從頭到尾,這個撒謊的女人才能真正屬于他。
所以他最終擡手拿了槍,槍口就在她腦後。
阮薇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真到這一刻,她心裡疼,疼得揪緊了他的手,忽然又抱着他不肯放開:“有句話,當年我……沒來得及說。”
她到這一刻,總算明白自己當年給他的不僅僅是仇恨那麼多。此時此刻被葉靖軒用槍頂着,她終于明白了他當時在芳苑的心情。
心如死灰。
時隔三年,阮薇最終開口回答他:“我不能嫁給你。”
從頭到尾,她什麼都不怕,唯一的遺憾是當年的葉靖軒,沒能等到她的答案。
葉靖軒有些錯愕,确實沒想到她耿耿于懷的答案竟然是這一句。他終于笑了,這模樣仍舊是當年的影子,半點餘地都不留的男人。
他松了槍,好似覺得毫無意義。
“阿阮,我以為你會求我,你這麼了解我,哭着求一求,我肯定下不去手。”他按了按太陽穴,又靠在沙發上說,“或者哄哄我,說你後悔了,你要嫁給我。”
他彎下腰,用槍口挑起她的臉,整個人都俯身過來,那道疤就像要吃人的鬼,一下就刺得她再也受不了。
“你真的不會撒謊。”他吻她的耳後,輕輕咬一下,她躲也躲不開,他悶着聲音又說,“别再拿自己出氣,我還活着,不要這樣。”他的手指摩擦着她的手腕,細細密密都是經年的傷口。
阮薇再次控制不住,眼淚洶湧而出。
葉靖軒用手擦她的眼角,她一直在哭,他就格外有耐心,一邊為她擦一邊問她,好似尋常話:“告訴我,芯片在哪兒?”
葉靖軒出事之後就發現它不見了,他電腦的芯片裡存着重要的數據,有敬蘭會在南省和外邊的全部交易記錄,包括自己人的名單。一旦落到警局手裡立刻就能成為證據,敬蘭會在那個地區的人全部要栽進去。能拿走它的人,那幾年隻有阮薇。
可到最後畢竟沒出事,她沒把證據交給警方。葉靖軒的東西被仔細調查,卻因為缺少關鍵的證據,整件事最後被迫因為證據不足而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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