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
她本是個最護短的人,見瑞金下了實在力氣兩頰立刻紅腫了起來,頓時恨不能站起來轉身就走,隻無奈有“求”于人,又到底心存愧疚,便咬着牙苦苦忍住,直咬得牙關發酸,才慢慢松弛了下來。
抿了抿嘴,接着正色道:“老夫人所說,雯都理解,隻是···若是要熱孝的百日内成親,雯的制未免就不明不白起來,不知可否容些時日,尋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非是薛雯非要橫插一杠不通人情——熱孝成親雖是有的,但并不怎麼體面,何況沈堯與董依依又并不是已有婚約的情形,今平白搭進去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孩兒,到底也是有違天和,很有可能落人口舌,給沈堯這為國捐軀的少年将軍的聲名蒙上瑕疵。
所以沈老夫人這法子其實并不怎麼好,事實上,沈二郎也無妻室,當初也并沒有這麼辦過的···可見,這不過是沈老夫人傷心之下的突發奇想,更也是沈郡王的另有考量。
故而薛雯明知難為,還是硬着頭皮在這兒自讨沒趣,沒打算阻止他們,隻求容她這三個月——各人盡各人的心。
可顯然,是沒人領她的情了。
沈老夫人甚至被她激怒,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公主真是好巧舌···還是免了,你這害人的元兇為三郎守孝,隻怕他九泉之下魂靈難安!”
薛雯不欲與她多做無謂的口舌争辯,隻是神色愈冷,将眼神投向了沈郡王,詢問他的意思,俨然已經不怎麼打算論情份,隻要一句準話了。
沈泰安垂下了眼睛,并未與她對視···無意識地摩挲了兩下手裡的葫蘆壽喜把件兒,聲音低緩地道:“這···人之常情,望您理解。如若公主有心,還望您不要強人所難才是。畢竟,死者為大,這個時候,就沒有争這一籌的必要了。”
一旁的小胡氏見薛雯臉色變化,不由有些焦心——她在這堂中最是兩頭為難,比薛雯的尴尬也不逞多讓,連忙強笑着試圖打圓場道:“王爺,這,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二公主也不是那個意思。”
隻可惜沒人領她的情,就連薛雯也不能對她稍緩情态,否則就是更讓她在沈家裡外不是人,沈董氏就更不必說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不耐煩道:“公主,凡事得講個道理,萬事萬物不可能都順着一個人的心意!胡氏也不必再攪和了,你縱然向着她,我可不想老大的年紀還要跪一個小輩兒。”
用來待客中最高規格的精緻茶盞“當”的一聲落在了幾子上,薛雯放的聲音略大了一些,堂中霎時就是一靜。
沒必要了。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就真的沒必要了。
數年前沈堯言語傷她一次,隻是後來長進是其一,更要緊人死如燈滅,再回想起來,薛雯已經隻能想起這個人的好處了。
如今,沈家人就算是第二次,人縱犯我,我不必自降身份,還是得顧念着沈堯的情份,那就——好好地講一講是非分明。
薛雯理了理雪白的袖口,她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卻隻是平靜地坐着身形松弛,甚至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個不合時宜的笑來,和氣道:“你們要講道理,那咱們就講道理。兩方而合,自然是有利可圖,當初是當初,如今怎麼就不說如今了?如今,郡王您手裡的籌碼變了,局勢也變了,這不再是一個好的合作了,您要毀約,那就好聚好散好好說,何必要哭天搶地地論人情。你們要講人情,那咱們就講人情,我與沈元麒,年少相識多年相伴,你們的人之常情是情,本宮的人之常情就不是了嗎?做什麼一字字一句句地壓我,好沒意思。”
東平郡王沈泰安,枉他屢番算計,其實根本都并不了解薛雯的,且盡管表面上一直足夠恭敬,但他其實從未把這位頗負盛名的明安公主看在眼裡過——不過是一個小丫頭。
可這個小丫頭,卻端坐面前把他說得個啞口無言,一邊頻頻擦汗,迅速地思索起對策來。
薛雯沖一旁使了個眼色,她的人受氣不是白受的——不就是按頭扣帽子麼,誰不會呢?
瑞金聽命行事,立刻上前一步,抽抽嗒嗒地抹着眼淚道:“孝端皇後才去了幾年?昔日言之鑿鑿千好萬好,如今,是欺負喪母的公主無人做主了嗎?”
沈泰安吓了一跳,連忙狼狽賠笑道:“這,這從何說起啊?姑娘言重、姑娘言重了。”
從何說起?這正是說中了他的心事了呢······
其實薛雯有什麼不知道的?
她從沈董氏開口說第一個字開始,有什麼不知道的?
第57章計成這件事能通過沈郡王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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