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先過來坐着吧,我聽李家那小丫頭說,你要去蘇城?這眼瞅着都快過年節了,不好好待在家裡,跑這麼遠去作何。”
秦歡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伸手捏了捏,才算把酸澀感調整過來,聞言垂下了眼睫,半晌後道:“京城裡沒有我的家,我的家便在蘇城。”
木玄青摸着自己花白的長胡子,難得的有了兩分說話的興緻,“你說你今年才多大,整日愁眉苦臉的,眉頭皺得比我這老頭子還醜,這世上哪有解決不了的事,還不都是看不開,等過幾年再回頭看,隻會是一場笑話。”
秦歡眨了眨眼,努力地把眼裡的酸澀憋了回去,她也覺得很奇怪,在她的眼裡,玄青先生應該是儒雅潇灑的隐士高人,誰又能想到會是這般不修邊幅的模樣呢。
“先生呢,先生又為何不回家,要去江南?”
“老頭子四海為家,隻想在有生之年畫完百美圖,在哪,過什麼節都與我無關。你這小姑娘長得水靈,神色卻實在是太苦,你這般我可畫不了。”
之前他答應要把秦歡留下,帶她去蘇城,兩人談妥的條件便是畫小像,如今這個意思,難不成是不畫了?
秦歡馬上就急了,“老先生,我可以的,您别急着趕我走,就算不畫畫,我也可以替您收拾畫筆,描線鑲畫我都可以。”
說着真的起身,去将屋内滿地亂丢的畫筆給收了起來,其實這是她的小習慣,寫字畫畫的用具不需要婢女們收拾,她都會根據自己的喜好整理好。
木玄青也不攔她,看着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被人嬌養着長大的,哪會這些。
可沒想到秦歡不僅會,還做的很好,一看就知道她沒說謊,确實是平日做習慣了的。
甚至小童要去幫忙也插不上手,隻能看着她一個人将所有的筆墨都洗淨整理好,就連畫過的廢稿也都一一收攏好。
“先生,您的這幅墨蘭圖真的不要了嗎?好生可惜。”
秦歡說的是被木玄青丢在一旁的畫稿,上面的蘭花長于石縫間,卻仍能開出芬芳,意境畫功都渾然天成。因為沈鶴之偏好,她以前也常畫蘭花,下意識的就覺得喜歡。
“我老頭子畫畫随心随性,沒有這麼多講究,不喜歡了便不要了,不過是張次品你若喜歡,便給你了。”
就當做是她廢了精力的交換,至于要不要留下她,還得再看她自己的造化。
“先生的次品那也是稀世珍寶,旁人傾盡所有也無法達到的造詣,多謝先生。”秦歡眼睛亮閃閃的,潛意識的覺得這畫若是他看見了,定會歡喜。
“你就保持着這個神态,不要動。”
見她笑了,木玄青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大步的跑到桌案邊,攤開紙張飛快的提筆作畫。
他雖然畢生所求百美圖,但也十分挑剔。他所繪的百美圖從不讓外人看,他畫景畫物畫花,那都是為了謀生為了錢财,唯有畫美人是他的喜好。
故而沒人知道他更擅長的并未景物,且他無姿色者不畫,無心無情者不畫,要想畫有情,需得人先有情,無心無情者與塊木頭有何區别。
秦歡美則美矣,可之前卻都是在佯裝,唯有這一刻她不知想到了誰,展眉淺笑的瞬間,才是真的歡喜。
木玄青枯坐半個月的圖,在一個時辰不到便畫完了。收筆時,忍不住的懊惱,早知道一副他不要了的次品就能搞定的事,何須折騰那麼久!
但不管如何,人還是留下了。
“你可以随我們一道去江南,但話是你自己說的,我的這些東西可就都交于你來收拾了。”
秦歡并不覺得這是被苛待,反而還很高興,說是為他收拾,實際卻能在旁跟着看跟着學,這可是玄青先生的墨寶,他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便是讓她不吃不喝學上一年半載,她也願意。
木玄青本就不是京城人士,他此番遊曆到此,也隻是為了多增添些許靈感,如今畫也畫好了,也就沒多留的必要了,果斷的定下了次日出發。
第二日清早,枝頭雀鳥還未醒,小童就已經将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們一老一小除了些書畫也沒别的東西可帶的,其餘的東西都有李家的下人來收拾。
知道他們要走,李知衍兄妹還一并出城來送行。
秦歡的衣服行囊,也是李靜宜準備的,她打扮成了小書童的樣子。烏黑的長發包起,穿着布衣,除了那張白皙的小臉,總算是有了兩分少年的模樣。
“先生雖然脾氣古怪些,性子卻是灑脫随性的,你但凡說兩句好話,他老人家就會高興。此番下江南,你孤身一人隻怕會多有不便,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丫頭,随身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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