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流星,但卻是今年的初雪。
雖然翟輕舟說花卷和林普肯定不會去樓頂了,但翟欲曉睡不着,在被窩裡滾來滾去,總感覺不出門一趟不舒服。她睡前都已經做好了半夜要爬起來散德行的準備了,突然不讓上樓,這就很令人心累。這就好比你媽前一晚跟你說明天中午做紅燒肉,你嘴裡都有肉香味兒了,結果放學回家一看鍋裡是面條。
翟欲曉側着身體屬羊,數着數着,人就坐起來了。
翟欲曉“吱紐”推開通往頂樓的鐵門,在迎面卷着雪粒的冷空氣裡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劇烈咳嗽起來。樓頂并不黑黝黝,是銀灰色的,因為有對面高樓投下來的燈光。此情此景,翟欲曉的腦中一瞬間閃過至少四部韓劇。
翟欲曉正猶豫要不要踏出去,就看到林普了。
深夜十一點十分,林普正獨自在堆雪人。
翟欲曉看到林普一會兒跑破爛塑料布這邊一會兒跑廢棄八仙桌那邊,也不知道他在這些犄角旮旯裡都翻出了什麼,背對着鐵門默不作聲地安到他的雪人身上。但即便如此,他的雪人在高樓的燈光裡看起來也如此可憐。
翟欲曉抿了抿唇,輕聲叫“林普”。
林普聞聲回頭,原本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瞬時盛滿了不知哪裡借來的光。
“下雪了,沒有流星雨。”他說。
翟欲曉一腳踏出鐵門,在雪地上蹦了蹦,她戴着帽子,在雪地上的影子看起來像個活潑的長耳朵兔子。她笑嘻嘻道:“沒有拉倒。”
翟欲曉跑到林普身邊,開始指指點點他的雪人。是指指點點,不是指點。林普充耳不聞繼續完成自己的作品。兩人正專心于雪人,樓梯間裡傳來花卷裝神弄鬼的聲音:讓我看看~是誰家熊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
林漪推開門,一眼便望見圍着雪人的三個小孩兒。雪越下越大了,他們也不嫌冷,不知道要去塑料棚下避一避。樓下姚思穎家的花卷正在講鬼故事,林普和翟欲曉互相拽着對方的胳膊,五官皺巴巴卻欲罷不能地聽着。
“林普,回家睡覺。”林漪把着鐵門叫道。
“老包”進門喝了杯水就走了,走前讪讪地說,要不然以後就不要聯系了。林漪說行。
“老包”是個老實人,在酒吧稍顯生澀地替她出頭時,她一轉頭就看對眼兒了。但“看對眼兒”這種事情時有發生,也沒什麼可惜的。
三個小學生在林漪的監督下依次邁過門檻,一個進了四樓,一個進了三樓,一個進了二樓。片刻二樓傳來姚思穎的叱罵:你感冒剛好幹什麼去了?!你就欠我把耳朵給你擰下來拌飯吃我告訴你!
在分居整整一周以後,翟輕舟的邪脾氣終于下去了,能跟人好好說話了。他跟柴彤說,他同意曉曉去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也同意曉曉向麟麟捐獻幹細胞。但他有一點要求,柴彤必須獨自回去跟她家裡人說,要求簌簌和麟麟去造血幹細胞庫做志願者登記。
“志願者登記是有年齡限制的吧,而且麟麟本身就有這個病,就算治愈了,可能也不符合……”柴彤疑惑地望着翟輕舟,不明白他這麼做什麼目的。
“他們兩個都不符合要求,”翟輕舟肯定地說,“但我希望你問問。”
翟輕舟跟柴彤是自由戀愛結婚的。柴彤性格強勢,脾氣上來說話也不好聽,這些都是戀愛時就有的毛病,翟輕舟願意包容她到八十歲。但翟輕舟不能接受的是,柴彤滿心滿眼都是柴家,而柴家并不能給予同等的回饋。
翟輕舟其實早就看明白了。他嶽父嶽母重男輕女,柴續一方面跟着父母輕視妹妹,一方面因為嫉妒妹妹從小比自己優秀,言談舉止間老想着壓她一頭——這種情況随着柴續的五金店店面越做越大愈演愈烈。
翟輕舟跟柴彤說過這些,但柴彤始終不以為意。這些日子翟欲曉這個事兒,翟輕舟覺得是個突破口。他那天在門口聽了,柴彤的那句“我曉曉憑什麼給你一命抵一命”,雖然聲音不大,但有不顧一切的戾氣。柴家人觸到柴彤的逆鱗了。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柴彤問。
“你自己回去。”翟輕舟堅持道。
柴彤必須獨自回去。因為有翟輕舟這個外人在,柴家的人會有顧忌和防備。而隻有在面對柴彤一個人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在聽到“過分”要求時,表露出最真實的第一手的想法。反正柴彤一貫好拿捏,即便惹急了,也總有辦法再哄回來。
柴彤琢磨着班裡兩個刺頭學生的情況蹙眉進門時,柴家除了在上英語輔導班的柴簌簌和住院的柴麟麟以外全部聚齊了——梁燕清請自己的妹妹在醫院照看着兒子。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冥婚 太監的我:稱呼是我最後的倔犟 梁山軍中一小兵 聲音 書穿後我每天都想位極人臣+番外 大唐混子 失憶後我成了豪門貴婦 極晝 枕席恩深 山河盟重 男主他被老鸨拐跑了+番外 等風熱吻你 快穿後回鄉那些年+番外 豪門老公破産後 驚鴻 和喜歡的人be了+番外 别打擾我的暗戀 東晉北府一丘八 從避世賢者到公主殿下? 香樽 煥光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