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林普在飯桌上接收到的信息是,因為那個叫“麟麟”的不能死掉,所以曉曉要将自己的血抽出來給他,代替他死掉。
翟欲曉聽到低低的抽泣聲都愣住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自己可還沒開始呢,哪兒來的聲音?卻原來是林普。她立刻跳下凳子跑到林普跟前,像個大姐姐似地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她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将手伸到林普的毛衣裡,輕輕給他揉着肚子。
——翟欲曉相較于去年來說确實是長大了,因為去年她還特别讨人嫌地扒拉着林普的胳膊非要盯着他看。林普哭起來也可好看了。
林普伸手摟着翟欲曉的脖子嗚嗚哭起來。翟欲曉學着大人的樣子輕輕揉着他的後腦勺,抻着腦袋一直問他“噗噗你到底怎麼了”
——“噗噗”是花卷最近給林普起的外号,拟聲詞,并不發聲。
半晌,林普瞅着她哽咽着說:“我們偷偷逃走吧,我有很多錢的。”
翟欲曉一頭霧水,即便要成為父母離異的孤兒,也沒必要逃走吧,這大冷天的。
13.他的雪人第十三章他的雪人……
第十三章他的雪人
翟輕舟和柴彤真的分居了,這一分居彼此的态度就愈發明了了,争執也愈發沒頭了。
翟欲曉給林普解釋了自己不會死,隻是可能得去放點血。然後她就開始琢磨着自己是希望爸爸赢還是媽媽赢。她當然不願意往自己身上紮針,那得多疼啊!但如果紮兩針能救自己的小表弟麟麟,那倒也能忍一忍的。與此同時,翟欲曉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根據以往經驗,隻要她肯去醫院撸袖子讓醫生紮針,她就能得到一個既能安慰她心靈也能安慰她肉丨體的禮物。
花卷的感冒也好了之後,三個小夥伴繼續搭伴上下學。雖然隻有十分鐘的路程,也夠他們啃着玉米聊幾個插上翅膀就能起飛的話題。比如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龍,比如校長是不是戴的假發。
“曉曉,你給噗噗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花卷趁着林普停下來撐着膝蓋去看路邊攤上的石膏小像,突然這樣問翟欲曉。
“早着呢。”翟欲曉眯起眼睛摳着藏在牙縫裡的玉米,“噗噗也沒說過喜歡什麼,其實喜歡什麼他都能給自己買,他比我們倆都富裕,上回我看他月餅盒裡的錢又多了……啧,林阿姨真是又漂亮又大方。”
花卷給了她一個“你是不是缺心眼兒”的眼神。
林普彎腰的時候,胸前的金屬哨子蕩蕩悠悠的,十分打眼,翟欲曉立刻就知道自己要送什麼禮物了。給他買個新哨子吧。他這個戴好幾年了,雖然本身就是銀白色看不出新舊,但着實不夠洋氣。班裡有個男生有個帶手電筒功能的高分貝哨子就很不錯,比汽車鳴笛的聲音還大,在學校裡一吹就挨揍。
“回家寫作業了,噗噗,”翟欲曉将林普抓出人群,再反手抓一個企圖去看商場表演的花卷,“不要忘了樓頂之約,我的朋友們。”
電視上說今晚有流星雨,大概十一點左右,所以他們三個約定,十點五十五樓頂見。
深更半夜,林漪醉醺醺地與酒吧新客“老包”拉拉扯扯地上樓。“老包”雖然蹬着高幫靴盡可能地往嫩裡裝扮了,但仍能看得出來很是有些年紀了,比林普的親爸褚炎武都要大不少,林普當面叫他聲“爺爺”都不為過。
兩人吐着少兒不宜的露骨的字句,尚未将鑰匙插進鎖孔裡,門從裡面打開了。林普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戴着帽子和圍巾,微仰着頭目不轉睛看着面前兩個不體面的大人。
“……大半夜的,你幹什麼去?”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裡,林漪站直了,清了清嗓子,問。
“跟曉曉和花卷去樓頂看流星雨。”林普答。然而雖然是回答林漪的話,目光卻輕輕落在“老包”身上。
“老包”臊得恨不得将腦袋摘下來夾到咯吱窩裡。面前應該“早就睡了”的小男孩兒聽說尚未滿八周歲,白得跟雪團捏就的似的,偏偏眼瞳極黑,他這樣站在光明裡平鋪直叙地望過來,“老包”的臉皮都要着火了。
“……去吧”林漪最後給他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林普繞開他倆出去,在樓道清清泠泠的白熾燈裡,踩着台階一步一步上樓。
沒有人反應過來外面現在正在下雪,今晚沒有流星雨。
翟欲曉給自己設了個鬧鐘,十點五十分準時醒來。結果鬧鐘不但吵醒了她,也吵到了正在隔壁書房畫圖的翟輕舟。翟輕舟滑着椅子掀開窗簾一看,無耐地笑了,去跟翟欲曉說不用起來了,外面正在下雪。翟欲曉立刻發出你分不出來是開心還是失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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