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後的調酒師聽到兒歌,直接望向門口,果不其然看到林普剛剛進門。
林普在二樓的卡座裡獨坐二十分鐘,婉言謝絕兩波搭讪的,林漪終于得空來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普問。
林漪仰頭喝着薄荷水:“前兩天。”
林漪前段時間去了西部戈壁灘——從派出所出來以後——原本說兩周回來的,但大約是西部的風土人情太吸引人了,最開始保守地說是“再留兩周”,然後灑脫地說“歸期不定”。反正“不存之地”新來的駐唱歌手也能頂梁。
“叫我來有什麼事兒?”林普問。
“啊,是有個事兒告訴你,”林漪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結婚了,跟一個美國人,最近正在辦移民手續,以後出去了應該就不回來了。”
林普怔怔望着她,仿佛沒有聽懂,她也望着林普,沒有再多說兩句緩沖一下的意思。
“……你的酒吧剛重新裝修好。”半晌,林普艱澀地說。
林漪轉頭環顧一圈酒吧,不甚在意地道:“移民手續走完全部流程最少需要半年,半年的時間足夠我看厭這些了。人生走哪兒算哪兒,不能為外物所累。”
“我也是累你的外物對不對?”林普盯着林漪。
林漪握緊玻璃杯移開目光。
“即便你眼裡隻有自己,你也給自己留條後路,”林普緩緩說,“中美距離太遠了,萬一你遇到點麻煩,我辦簽證也需要時間。”
林漪低頭笑了,說:“林普,不要表現得像個離不開大人的小孩兒,你自己好好兒的。”
林普太知道林漪了,她這樣說就是沒有轉圜餘地的意思。他斂目端起杯子裡的果汁,但尚未碰到唇,便重新放回去了。他起身留下一句沉甸甸的“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生孩子”,快步下樓離開。
林漪望着林普的背影微微蹙眉,仿佛是有些不耐煩,但不過片刻,便重新揚起笑容,應着樓下老客的吆喝下去了。
人要是倒黴了,真的是喝水都塞牙縫。翟欲曉深有體會。
剛剛下班前,實習生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上前問她能不能借用她的車子去機場接父母。她趕緊露出和藹的笑容欣然答應——最近實習生跟她說話實在過于小心翼翼了——結果眼下正往地鐵站走,就被雨淋濕在半路了。
不過以上并不是她說的“倒黴”,她說的“倒黴”,是她此刻正被前兩天在電梯裡嘲過的“吳三俗”堵在犄角旮旯裡。
“你沒病吧吳先生?”綿密的細雨裡,翟欲曉貼着牆根兒,跟端坐車裡的人僵持着,“反正我已經一鍵報警了,要不然你再等等,我一會兒當着警察的面跟你道歉。”
“我警告你,你他媽不要拱火,你他媽别以為我不打女人!當面給我道歉,以及在金戈的微丨信大群裡道歉,否則我就……我他媽找人X了你。”“吳三俗”暴躁地重重一敲方向盤。
——“金戈”是他們公司所在那棟大廈的名字。
翟欲曉聽得直笑:“吳先生真是不上台面,開别人過界的玩笑,卻開不起自己的玩笑。”
翟欲曉伸手抹掉面上的雨水,硬聲說:“我提醒你兩件事情,第一,我們現在的對話我全程錄着音,第二,但凡我出點事兒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就是諱疾忌醫的‘金針菇’本‘菇’。”
“吳三俗”聽得邪火直灌腦門轉頭去解安全帶。
翟欲曉一直藏在身後的右手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一觸即發之際,“嘭”的一聲重響,“吳三俗”的車尾被一輛白色路虎撞開了。追尾來的太出其不意了,以至于“吳三俗”和翟欲曉的心跳均在瞬間突破了兩百。翟欲曉隻是受驚,尤其是在轉頭看到路虎裡的林普時。而“吳三俗”就着實太寸了,追尾的一刻他剛好解開安全帶,翟欲曉眼睜睜看着他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口鼻均有血線流下。
林普跳下車拎着車載滅火器一步步過來了,他面色黑沉沉的,下颌線繃得極緊。他面無表情盯着車裡瑟縮的男人,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毫不遲疑舉起滅火器“哐當”砸到他的前車窗上。他用了十成力氣,所以車窗玻璃一下子就碎的不能再碎,全兜在窗膜上。
林普隔着碎玻璃碴用滅火器指着他,冷冷地說:“下來!”
“吳三俗”吓得趕緊檢查中控台确認車門是鎖着的,唯恐眼前的暴丨戾的青年将自己拖出去砸碎腦袋。
翟欲曉怔怔的,半晌,丢掉手裡的防狼噴霧,奔跑着繞過車尾,使大勁兒按下林普手裡的滅火器。她有點被吓到了,因為林普從未在她面前表現過這樣一面,林普應該一直是沉默寡言溫和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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