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元維感慨地在林普肩上輕拍了拍,說:“嗯,他不值得,你媽能穩定下來是件好事兒。”
褚炎武縱然心裡一直沒有放下林漪,這些年也并不是全然茹素的,隻不過都是露水感情,沒等到介紹給家裡的兒子們認識就黃了——他大約壓根也并沒打算跟人家走多遠。
淩晨四點左右突然起了風,林普在一陣胸悶裡醒來。他在風聲裡直挺挺躺了十分鐘,最後還是蹙眉起床,去牆角放倒行李箱,翻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把黑色的裁紙刀。
林普暈暈乎乎地舉起右胳膊,在上臂内側輕輕劃了兩下,隻是不重的兩下,微微出現兩道血痕而已,他感覺精神立刻振作了,就仿佛是溺水者在人工呼吸與胸外按壓下的第一聲嗆咳。
林普在昏黃的燈光裡靠着牆根橫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實在羞恥于自己這種怪異畸形的懦弱和逃避,他在心裡不知道第幾次疾言厲色地警告自己,回去要看醫生,一定要看醫生。
雖然,痛起來很舒服。
英式的婚禮雖然流程簡單,但跟中式的一樣熱鬧,隻不過熱鬧的方式不同。他們下午驅車前往教堂觀禮,然後與新人以及bridalparty去落日的海邊攝影和切蛋糕,最後回來在莊園裡舉辦婚宴和小型音樂會+舞會。
新人首舞以後,Nikki一一跟褚元邈和林普跳舞。
Nikki确實如褚元維說的那樣開朗随和,她并不需要兩個小叔子絞盡腦汁尋找破冰話題,上來就主動誇贊褚元邈名校畢業開日料店的行為很有想法,也誇贊林普直博是件很酷的事情。
褚元邈禮尚往來地誇回了Nikki,應對得十分得體。
林普的注意力一直不大集中,所以隻是淡聲回了一句“thankyou”,片刻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嫂子,有些不自然地追加了句“sorry,Igotdistracted”。Nikki的手指順勢在他肩背上輕輕敲了兩下,緩聲安慰他不需要道歉,大家對英俊腼腆的青年總是格外遷就。
因為六月的英文June來自于主管愛情和婚姻的羅馬女神Juno,所以在歐美很多國家,六月份是個結婚的小高峰期。此外,六月份在北半球也是夏季,英國一個流行的習俗是新娘“walkwiththesun”(與陽光在一起)。
褚炎武聽到林普的實時翻譯,悄聲跟他說:“你大哥真是老婆迷,老婆說什麼他聽什麼。我早警告他了,在中國,六月、七月結婚都不吉利,因為正好是一年的一半,老話兒裡這叫‘半妻’,很容易離婚。”
林普給了他個不耐煩的眼神,說:“中國講的是農曆。要是按照農曆算,現在是五月份。你能不能不要亂說給人家添堵?”
林普的小叔借着喝酒的動作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肘,暗示他給褚炎武留點面子。林普跟小叔不過點頭之交,是有很近的血緣關系,是曾經在一張長桌上吃過年夜飯,但也不過如此了。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全了稀薄的叔侄之情。
褚炎武給了林普一個“你這個逆子”的眼神,轉頭去尋曹大生了。曹大生昨天飯桌上說今天要去見個瑞士的合作夥伴,大概能趕在舞會前過來,也不知道現在到了沒有。
林普直到褚炎武走出很遠以後才轉過頭正眼看他。褚炎武年近花甲了,兩鬓早就生了白發,隻是他不服老,總在出門前留出足夠的時間自己染黑。
林普記得他帶着情緒将車行直接送去學校的路虎開回褚家時,褚炎武就正在浴室裡染發。他見他推門進來,從胳膊底下瞅着他,眼神帶笑,洋洋得意,“小子,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考駕照”。他默默卷走即将出口的難聽話,跟褚炎武說在學校裡不需要開車。褚炎武卻突然耳朵裡進了水,他用腳尖踢他,急聲說,“毛巾毛巾,趕緊去給我找條毛巾”。
“林普,能邀請你跳個舞嗎?”
一個含糖量超标的聲音打斷了林普的思緒。是昨天剛剛潦草打過招呼的曹大生的獨女曹溪。
曹溪比林普小三歲,就在英國本地上大學。她分明是偏可愛的長相,聲音也十分甜美,卻裹着哥特風的蕾絲頭紗和裙子,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
林普給了她一個極硬的硬釘子:“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跳舞。”
曹溪卻沒有就此止步:“可你剛剛都跟新娘子跳舞了。”
林普撥冗看她一眼徐徐道:“她是我大嫂,你也是?”
曹溪的笑容撐不住了,她憤憤翻他個白眼,轉頭便要走,結果一頭撞到曹大生胸口上。
曹大生早上沒有跟曹溪一起出門,此刻看到曹溪的裝扮,眉頭擰得跟個核桃殼兒似的。整個舞會現場最吸引人注意的當然是新娘子,但第二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曹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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