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普收起碗去廚房洗涮,在要倒掉面條時,自垃圾桶裡發現了黑漆漆的藥渣。林漪是個特别怕麻煩的人,能打針就不吃藥,遑論還需要自己花時間熬制的中藥。他凝眉刷了鍋碗,再将冰箱裡保質期不太好的牛奶丢掉——林漪喝奶從不注意保質時間——然後前去敲了林漪的門。
林漪敷衍着對方結束通話,跟林普說:“剛忘了交代你,我上午給你轉了五萬塊錢,結果沒注意設定的是24小時到賬,你明天記得查收下。”
林普一愣,說:“我有錢。”
林漪笑了:“褚炎武的錢不能算。你說的是Q大給的那仨瓜倆棗的補助?”
“……”,林普說,“我知道了,我明天留意下。”
林漪的手機“嗡~”“嗡~”“嗡~”響個不停,新消息不斷進來,她低頭意興闌珊地翻閱着,仿佛忘了林普的存在。
林普早就習慣了這種不經意的遺忘。他再度敲門以引起她的注意,問:“我見垃圾桶裡有中藥渣,醫生給你開的?”
“啊,對,”林漪回複着對方信息,漫不經心地回答,“但不是治療流感的,是治療卵巢炎症的。不是都說婦科病中醫看得比西醫好麼。啧,就是得自己熬藥很麻煩。”林漪說着說着聲音就弱下去了,她盯着屏幕上的内容露出感興趣的樣子。
林普慢半拍地“啊”一聲,關門離開。
簡單整理下房間再洗個澡,林普刷到翟欲曉的朋友圈消息,她給自己做了個21天早睡計劃表。按照她計劃表上的時間,此時應該已經睡了。他不太相信她能按表行事,但仍沒打擾她,獨自上去了樓頂。
帳篷是爛得實在沒法補救時才拆掉扔了的。也就是前兩年的事兒。
樓裡其他的鄰居跟翟輕舟商量說,既然帳篷也不能用了,那就拆掉騰個地方給我們曬點兒東西吧。翟輕舟上去看了看,确實沒法用了,從上至下撕出老長的一道口子,且雖然上面有塑料棚遮着,但帳篷布料也仍有要糟爛的迹象了。他隻好答應下來,并跟鄰居一起實施了破拆行動。但是破拆行動開始之前,他專門攝了幾張照片傳給林普,第一給他留作紀念,第二茲以證明确實是破爛到不得不拆了。翟欲曉和花卷?他倆人沒心沒肺的不必理會。
林普幾天後回來盯着空蕩蕩的那片區域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翟輕舟在呼呼的大風裡大聲跟他說,沒事兒啊,咱回頭再買一個新的支棱起來。
但是三個小夥伴隻剩下翟欲曉是常住人口,實在沒有再買的必要。
林普坐在樓檐上,兩條長腿垂落在外側,他低頭向下看了看,稍微有點眼暈,但在可接受範圍内。他支着下巴怔怔地望着高遠處層層疊疊的燈光,腦海裡是在這裡長大的幾千個日日夜夜。
他記得胡同裡胡子拉碴的男人、砰砰砰的踹門聲、夜半堆不成的雪人,也記得自己在哪裡跌倒、被誰抱起來哄、吃了誰家焦脆的炸春卷兒。
再去找醫生看看吧。林普閉上眼回憶着翟欲曉的氣息,想。
44.生活就是糖裡裹着屎生活就是糖裡裹着……
第四十四章生活就是糖裡裹着屎
八月末,在林漪與人結婚将近五個月時,褚炎武終于聽聞這則消息。這是第一重打擊。他突然意識到林普早就知道卻并沒有告訴他。這是第二重打擊。兩重打擊之下,褚炎武整個人都瘋魔了。他奈何不了林漪就撿着軟柿子捏,給林普打電話,喝令他必須馬上出現在自己面前。
林普正跟師兄讨論新的算法,聽着電話裡他崩潰的聲音,跟師兄道了個歉,立刻開車回去了。他一路疾馳回到褚家,與褚元邈打了個照面。褚元邈正站在客廳裡叉着腰喝水,黑色的褲子上有兩個很明顯的鞋印。
“什麼情況?誰踹的?”林普問。
褚元邈食指向上一指,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而立之年了,誰能想到呢,他片刻前還人五人六地在跟合作夥伴規劃日料店的未來,轉瞬就被他爸踹屁股了,而且還是兩腳。
褚元邈也是寸,他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平常一個月回不了兩趟,偏巧今天就趕在這個時間點回家了。他眼見褚炎武神色不對,難得孝順一把上前詢問,奈何褚炎武心氣兒不順時宛如瘋狗,張口便仿佛要咬人似的,兩人三言兩語便大吵起來。
褚元邈的狗脾氣跟他爹是一脈相承的,于是,在幾乎要掀翻房頂的激烈的争吵中,褚元邈當頭給了他爹第三重打擊——他和大哥也早知道林漪的婚訊,他們也沒有告訴他。
褚炎武的憤怒達到了峰值,伸腿便給了他兩腳。褚元邈初中畢業以後就沒被他爸這樣踹過了,所以當下愣怔半天,一言不發拉開門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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