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普通人家雖然不會衣錦佩玉,卻也衣物整潔,雖然集市沒有荊蕪城裡的整夜不息,卻也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一樣有客棧,有村莊,有捕蜻蜓的小孩,有燦若黃金的油菜花,甚至,也有酒樓,有衣物華美穿着考究的商人,竟也有些帶着刀劍的江湖客,到了客棧或者酒樓便把刀劍重重放在桌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不避官家。
從山林中出來,我才發現我原來還是喜歡看人世百态的。
我說,鲧族不是蠻夷之邦嗎?怎麼也有了中原氣象呢?
桓痕笑笑,那也隻是傳說罷了,在我們族裡,還傳說荊蕪帝國連樹木都穿十二層绫羅做成的衣服,已經富豪到用匹素來纏繞樹冠,人們用“詩三百”來代替說話,也不過隻是傳說。
我說,桓印竟然将國家治理地如此富饒太平,讓我懷疑我們此行是否正确。
桓痕道,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桓印沒有殺父王,我自然不會向他出手,如果父王真有不虞,我縱然是得罪天下也不會讓父王死不瞑目。而你,當桓印出現在你面前時,你也就不會猶豫了。
我想這也是了。
桓痕慢慢說,桓印不能長生,而魚系帝國雖然不能永世不亡卻也會比桓印長久一些,既然我族早晚都要适應沒有桓印的日子,早一些與遲一些又有什麼區别?
我瞪緊了他,也許魚系帝國應該适應有桓痕的生活。
桓痕笑了,你若不信也罷,人活着并不需要誰來理解,隻是各盡本心罷了。
在出發的第十三天午時,我們來到沉淵鎮。
到了這裡距離摩刃堡就隻有兩天的路程了,如果桓痕施展輕功,隻需要兩個時辰,而我,自然須臾之間便可出入。
一路上卻是無事。
沒有人特别地看我們,有時在客棧裡,當然也有或醉了或裝醉的人癡癡地看我,甚至要上來搭讪的,都被桓痕吓退了,桓痕隻是在桌子上拍一下,那桃木桌上便留下一個入木三寸的手印。我知道桓痕隻是不願意洩露身分,這樣的功力稍為高明的江湖客亦可做到,但是吓阻那些醉漢卻也夠了。
那些醉漢并不特别讓我生氣,我知道自己雖然沒有水悠揚那樣的禍國殃民,卻也可算如花似玉了,讓我生氣的所有女人,上到客棧裡頭發花白的老闆娘,下到做未梳發遊戲的小姑娘,隻要她們一見到桓痕便伸長了脖子作天鵝狀。
我想到底是我太醜了還是我遇到的男子都太好看了呢?
我們在沉淵鎮最大的還椟酒樓下榻。
午間桓痕要到廳堂裡用餐,我想了想便也答應。
若真有人來攔阻,躲卻也沒用。
廳堂裡的人并不多,可容四五十人的大廳堂裡隻坐了三四桌共八九個人,這些人帶着刀劍,顯然沒有一個是商人,他們看到我們進去連頭都不擡,個個印堂發亮,太陽穴微微隆起,顯是武功不低。
隻有兩個人例外。
看過了岑刀,明玉,水悠揚,還有,桓痕,我已經不會特别去注意人們的表情?
還有何等人物有岑刀的冷傲,明玉的憂郁,水悠揚的明豔?
可是我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坐在窗下向窗外眺望,他們隻瞧了我們一眼,然後對望一眼,便又去看窗外。
隻那一眼我便看清了他們的神色。
男的臉色蒼白,眼神邪異,一雙眸子忽明忽暗竟不像是人的眼睛,更為奇怪的是他的一隻手一直放在凳子上,身子斜在椅子上,像是那椅子不能随他的重量似的。那女的卻豔若桃李,輕若浮雲,眉目間竟有幾分水悠揚的模樣,兩隻手竟然一隻完全透明一隻手半透明,那女的眼神流轉間竟似有水起風生,隻瞧了我一眼我就有些暈眩,綿軟,卻又說不清的舒适。
桓痕拉了我的手到一個角落裡坐下,要了十壺酒就慢慢喝了起來。
我腦中飛速旋轉,突然想起紅藥說過的公子羽的故事,不禁遍體生涼。
正想著,那一男一女已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
那男的遙遙向桓痕一揖,眼中卻望著,道,在下羅星有禮,有道是獨酌不若對飲,閣下何不與在下小飲幾杯。
那女的卻掩口嗤嗤而笑,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個漂亮姑娘吧。
桓痕不答,喝下一口酒,突然長吟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那男女臉色都變了。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叫星邪,是也不是?
星邪的眼神已經靈光閃動了。
我笑,你的下半截身子被公子角斬斷,竟然還能活到今天,你的生命力可真夠頑強的,你不找個地方好好療傷,還敢在這裡招搖,你的膽子實在是比你的生命力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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