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嗚噜的水聲,陳家文像是急切地要說話,但裴珂沒有給他求饒的機會,他一擡腳躲過即将抓上他褲腳的濕手,趁陳家文頭剛擡起水面又一腳踩下去,平靜闡述觀點。
“你什麼時候不動了,我就停手。”
果然一聽這話,陳家文象征性地動了幾下,就開始假裝沒反應,裴珂心裡數着時間,知道他不可能真出事,将人拉出來,随手丢在廁所一角,讓他靠坐在瓷磚上。
全程他都保持着絕對冷靜,仿佛做這件事再平常不過。
他在陳家文面前踮起腳蹲下,用毛巾隔着挑起對方下巴,露-出個極其燦爛的微笑,唇-角裂開到最高的角度,眼睛興奮地睜到極大,但下眼臉卻收緊繃起成弧度,這讓他眼睛變成一個奇怪的形狀。
半睜着眼睛大口呼吸的陳家文一看他,便赫然呆滞住,連反抗都忘記。
裴珂的眼睛笑眯眯的,語調尖細陰厲,濕滑黏膩得像條毒蛇,讓人毛骨悚然。
“我不想聽的話,以後咽下去,我讓你平安活到畢業。”
這副模樣與平日人們見到的裴珂截然相反,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陳家文吓得話都說不出來,直瞪着一雙眼睛,驚懼地看着他。
裴珂像是滿意,這才将兩指夾的毛巾在他的臉上甩了甩:“乖孩子。”
尾調拖長,難聽之極。
随即他将毛巾丢在地上,手指不緊不慢地撚動兩下,仿佛在彈看不見的髒東西。
下一秒裴珂緩緩直起身,依舊保持着那個笑容面對着陳家文,将廁所門一寸寸地拉上,然後控制着腳步的音量,無聲地走過去将白襯衣撿起,這才拿起書包離開宿舍。
直至他離開,廁所裡都沒有一點動靜。
等裴珂站在走廊,這才長呼吸一口氣,他模仿得應該比較像吧,見得變态足夠多,模仿起來腦海裡就不是一個空殼,便得心應手些。
敵強他弱的時候,自己沒辦法輕舉妄動,但換作這種普通學生,他再繼續吃氣忍讓未免太過卑微。
上一世那段囚-禁讠周孝攵的生活,還沒有真正磨掉他骨子裡的自尊,否則他也不會尋找機會自殺。
裴珂腦海想着這些,來到社團活動中心,将那件沾上灰塵的衣服在水龍頭上仔細沖幹淨,随後挂到畫室的閣樓上,看它晾在那裡随風飄動,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
男人陪未婚妻來逛自己投資的商業街,新婚前的女人應該都是這副模樣,心底帶着雀躍的欣喜,逢人都要講幾句婚事,再低下頭用手背掩住甜蜜微笑的唇角,一個标準的羞怯嬌妻。
隻有男人知道,是未婚妻僞裝的本事高,若不是他查到未婚妻還養着一個男明星,隻怕也要被騙過去。
不過男人沒有聲張,本就是商業聯姻,也不必對彼此作更高的要求,更何況他的未婚妻對他體貼甚微,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表面上的功夫能做成這般,已經讓他很知足。
聽着店員嘴上抹了蜜一般誇着他們般配,男人隻保持着微笑,扮演着一個合格的丈夫,抱臂靠在一旁。
身後自有人跟着,收斂女人逛街的戰利品,男人見未婚妻又進去換裝,從淺棕色的短款風衣裡拿出一疊扁煙盒,推開門去到店外,點起一支藍尾細煙。
商業街建在地鐵口旁,倒有不少人從這裡穿過,但也隻是匆匆路過,并不走進櫥窗整潔的高大店面裡。
寸土寸金的地價,隻有奢侈品店能在這裡駐足,當初拿到這塊地的時候,好像秘書問過他,但他讓下面人處理,隻給他提交方案,從排列ABCD裡看了一眼,覺得A方案不錯,就任他們着手。
現在看起來,方案倒真合适,至少這地界兒比較幹淨。
男人捏住煙尾,徐徐吐出白煙,也不再吸,本就隻是個出門的借口而已。
他眼睛從左邊掃向右邊,目光停在一個作畫的人身上,擡腳走了過去。
青年背對着他,腰闆挺直,穿的衣服很難入目,男人隻掃過一眼就将注意力凝聚在越走越近的畫上。
在臨摹蒙娜麗莎啊,畫技不錯,但賣得出去嗎?看來針對顧客應該是逛街的暴發戶,真正有錢人還看不上這種地攤貨,隻會從畫廊選購,普通路過的人應該也沒有這種癖好,閑得買副油畫回家挂着。
男人低頭看地上被石頭壓住的一排畫,目光鎖定在一副不起眼的上面。
畫幅中等,隻有蒙娜麗莎這張的一半大,但是卻讓人一眼就看到。
翠綠色的畫上有一棵青松,男人看了幾眼:“既然是油畫,為什麼不用焦點透視呢?”
這聲音如他平日的語調一樣溫和,扶着畫框正低頭畫手臂的青年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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