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班上還是很少交流,高三下半學期他來班上的次數多了些,偶爾甚至能在早自習看到他滿臉無聊的翻着語文課本,偶爾讀上兩句,或者湊過來問我古文的意思。我把自己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給他看,他不耐煩的推開:“我要你解釋給我聽,字多看得我煩。”我隻好一句句的翻譯給他聽,他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記沒記住離騷的中心主旨。
可是比起床上充滿欲望赤裸着的楊沉,我還是更喜歡那個晨光裡百無聊賴讀書的少年。那些偶爾的溫情像一束光,照進我漆黑的人生。
沒有美夢會長久。
我的腰還酸痛着,從浴室出來後隻能慢吞吞的套上長褲。這麼多年過去楊沉還是習慣靠在床頭抽煙,他問我:“下次見面什麼時候?”
今天的确做得過火,我總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青春年少的高中生,經不起他這麼折騰。有時候做愛到半途我還會走神,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多去健身房因為總覺得腹部肌肉沒那麼緊實了——當然這些楊沉應該看不出來,我神遊的時候還能做到盡職的嗯嗯啊啊。
我忽然覺得有些乏味:“不知道,再說吧。”
“許俊彥。”他叫住我,頓了頓之後問,“你怎麼了?”
我回過頭困惑的看他,我自覺表現得很正常:“什麼怎麼了?我挺好的。”
楊沉冷着臉和我對視。他本來長相就薄情冷峻,沒有表情的時候氣勢逼人。我察覺到他有些生氣,于是軟着聲音好言好語重複一遍:“我真的挺好的,最近還胖了兩斤。”這話不該說出來,我立刻住了口,畢竟和炮友提到自己的體重增長是件十足掃興的事。
“你和别人做過了。”他本來想說些什麼,硬生生改了口說,“對不對?”
炮都出膛打完了,現在來懊悔這個?我有點好笑的解釋:“是,不過我定期有體檢,還是沒什麼毛病的,你要是不放心下回戴套吧,也省的我清理。”
楊沉沒有說話,我自顧自的系上扣子準備走了,卻聽到他開口,發狠的一字一句說:“許俊彥,最近我準備認真談戀愛,所以我覺得我們的關系……”
我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緩慢下判決的樣子,不如幹脆利落的一刀,于是體貼的替他說下去:“就這麼結束?我懂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好聚好散,我保證不會亂說的。”
他很不高興的瞪着我,好像氣我搶了他的話,我對他笑:“祝你找到合适的人,要是你樂意還可以給我送份請帖,我會随禮的。那就拜拜了。”
我不等他再說什麼,拎起包就推門出去。他沒有追上來,這是意料之中,如果追上來才會令我奇怪。十月份的陽光還很好,我從酒店出門的時候晃了一下我的眼睛,讓幹澀很久的眼眶泛起些微的酸澀。這時候大概是值得心裡酸楚地哭一哭,畢竟我們做了五年的床伴,沒有感情也因為肉體交纏而滋生出了愛的錯覺。但是我沒有哭,畢竟說白了隻是和炮友的一拍兩散,何況還是早就預料到的結局,這還不足以讓我為之觸動。
失去了本來就不屬于我的東西,沒什麼好難過。
我叫了出租車,坐在車裡的時候陽光依舊從車窗照射進來。伸手擋住陽光的時候忽然記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為什麼東西而哭過了,哪怕是想擠點眼淚出來也做不到。因為哭不出來,所以我隻好笑出聲。
我,許俊彥,在二十二歲時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第10章
“現在還沒到時候。”
對面的男人敲了敲包廂桌面,我接過許育城遞過來的酒,味道辛辣苦澀,嗆得我喉嚨生疼。他眼神溫柔的看我:“真可愛,小彥就是不能喝酒。”
“許育城,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那男人很不高興的樣子,“我說現在不是應該和他翻臉的時候,你不要太急着出手……”
“我們就沒有‘應該’的時候,趙遠你什麼時候見過許育衷那蠢貨松口過?”許育城手上輕柔替我揩去嘴角嗆出的酒液,漫不經心像撫弄一隻寵物。這種觸碰讓我覺得很不受尊重,但是克制着沒有出聲。包廂裡彩光五光十色變換,他卻表情淡然像一幅素靜山水畫,側過頭輕聲問我:“小彥,你也支持我的吧?”
我乖巧靠在他身邊被他牽着手,點了點頭。趙遠啧了一聲:“随你便,你今天約了誰說事?”
“幾個海關的人。”許育城眯着眼睛抿了口酒,“莊林正和他們吃飯,喝了三輪,待會兒就到。”
我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站起身:“育城哥,那我先走了。”
“小彥不留下來嗎?”他擡頭對我笑,仍然是柔和儒雅的樣子,“從小就怕社交場合,長大了還這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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