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工作結束,刷一刷與高暮的對話框,看看有沒有新的信息,已成了杜逍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高暮大概認定了他不會回,将發給他的信息當成了個人日記本,即使兩人一年多未能說上話,杜逍也記得高暮幾月幾日生了病,幾月幾日忘帶鑰匙,被關在了門外。
高暮大概是在杜逍走後一個星期發現人不見了的,他去找過孟顔,但是孟顔守口如瓶,隻說杜逍出國,不會回來了,但死也不肯說去了哪兒。高暮有段時間不斷重複着發消息、撤回消息的動作,現在信息往上滑,也還能看見幾十條并列的撤回提示。杜逍有幸捕捉到過幾條撤回前的内容,無非是問他去了哪兒,會回來嗎之類的。再後來,高暮大約是放棄了詢問,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每天說一些有的沒的事。
“哎。”
杜逍摁滅手機,仰躺在沙發上數着天花闆上的斑點。他跟孟顔視頻聊天時說起過自己的心理變化,對面孟顔自己一口蘋果,喂米昊萊一口蘋果,像是早料到了這個結果,平靜且口齒不清地評價他和高暮是命裡拴着紅線,人分開了,靈魂還連着,至死方休。
“杜逍,出發了。”
“來了!”
杜逍一躍而起,今天是休假前最後一天,公司的同事們決定大家一起包車去迪拜海邊度過一個充滿燒烤味的熱鬧夜晚。杜逍第二天沒有回國的打算,不像其他人那樣得拖着大包小包,他抓了手機充電器以及錢包鑰匙,第一個坐上大巴。白天已經有一批工人出發了,他們這幫坐辦公室整理資料的,是最晚到的,沙灘上已經支起了五個冒白煙的爐子,七彩燈珠纏滿臨時吧台,音響裡放着中文老歌,将這一片沙灘搭成了露天迪廳。
不少人喝着喝着就大了,鬧騰得不像話,在海灘上又是吼歌又是跳舞,不知誰先帶頭,分了幾組比起了倒立。杜逍不善喝酒,但扛不住同事的熱情,灌下去了幾杯,他人還是清醒的,隻是頭有些暈,不想參加什麼倒立,于是中途尋了個去廁所的理由逃了,想着離遠點吹吹海風。走着走着,喧嚣遠去,漸漸變成了一個光亮的小點,他停在一處烏漆嘛黑的海岸邊,席地而坐,海浪湧起,在沙灘上畫出了分明的界線,與他的雙腳将觸未觸。
夜海黑沉無邊,靜谧的四周唯有嘩嘩的海浪聲,偶爾有那麼一兩隻海鳥低空滑過,發出一聲嘯叫。海風濕黏,杜逍一時分不清身上的是汗,還是風吹來的水珠。他仰頭呼出一口氣,突發奇想拿出手機功放歌曲,斷斷續續地跟着唱。安靜的環境讓他放松了警惕,可能酒精也起到了推動的作用,聽着自己五音不全的歌聲,他反倒越唱越起勁,一邊唱一邊傻笑。
“杜逍?”
杜逍的歌聲戛然而止,他保持着雙手後撐、面朝大海的姿勢,心髒狂跳。這一聲“杜逍”穿插于他剛才無序的歌聲中,他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杜逍嗎?”
杜逍猛一回頭,黑暗的環境限制了他的視距,他以為自己是喝酒喝瞎了眼,用力眨着眼睛,妄圖恢複光明。那人漸漸往前走,走入了他手機光的範圍内,但手機光畢竟尼特不足,至多隻能照出對方不甚明顯的臉部輪廓。
杜逍抓起手機,撐地站起身,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在這個地方遇見高暮,他第一反應是孟顔是不是“背叛”他了。然而高暮跟看透他心思似地,有些不知所措地擺手解釋道:
“我、我和我公司合夥人來這裡談一個項目,就住附近,我時差沒倒過來,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沒想到……”
“哦。”
杜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低頭盯着自己腳尖挖沙坑。
“你……一個人?來旅遊?”
“不是,”杜逍指了下遠處的亮點,撇過頭道,“我現在的公司在阿布紮比有個工程項目,明天開始休假,于是大家就想着回國過節前一起慶祝一下。”
“哦,那你明天也要回國嗎?”
“……我不回去。”
“這樣。”
兩人間一時沒了話,氣氛有些尴尬,杜逍這會兒酒醒了不少,回想剛才自己傻兮兮的“放聲歌唱”,難免難堪,幸好這邊燈光不足,高暮應該是看不到他臉上表情的。
“我應該……也不回去過節,現在要談的項目挺困難的,我們大概要在這裡待一個月左右。”
“……哦。”
杜逍不可能沒聽出高暮這句話中的試探意味,他咬了咬下嘴唇,繼續碾着腳下的坑。
“我……”
“我要回去了,出來了挺久,他們大概要找我了。”
杜逍搶在高暮前面快速說完一句話,不等回音,轉身就走。高暮急了,快速跟了幾步,忽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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