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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月苦笑一聲，&ldo;都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哪還能像剛畢業的一樣。&rdo;她們找了一家咖啡店，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要了一杯拿鐵和藍山。金融街這裡咖啡、甜品店很多，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家，有的隻有一塊小小的招牌，幾平方米大小的門面。趙月說，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很多送外賣的，都是手裡提溜着一打咖啡店袋子，這些格子間裡的人，每天都要靠□□續命。簡寒問：&ldo;你現在去金融機構工作了？&rdo;趙月搖搖頭，她拿手向外面一比，越過東西向金融街的摩天大樓，後面的縫隙裡還穿插着一些高大的寫字樓。今天天氣晴好，遠遠的倒也看得清楚。趙月說：&ldo;這個方向，看到那個玻璃幕牆了嗎？合利置業，是個房地産公司。&rdo;她啜了一口咖啡，皺了下眉頭，細細地品着。簡寒呆住了。她怕自己聽錯了，不自覺地複述了一遍，&ldo;合利置業？&rdo;肖敬棠、高秋琴，最初，關于這一切，謊言與真相，都是趙月揭給她看的。她是連接她與母親之間的橋梁。她極力勸說自己走，離開雲城，出國去，那時簡寒覺得，她是真心保護自己的人。她沒有什麼人可以信任，隻有這個大姐姐可以吐露一下心聲。所以簡寒覺得，她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她小心翼翼地問：&ldo;小月姐姐，你怎麼會去那裡工作呢？肖敬棠是什麼樣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rdo;趙月看着外面那些鋼筋水泥、摩天大樓，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突然别過臉來，對簡寒綻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那微笑把簡寒拽回了她在北京，與趙月初見的日子。趙月說：&ldo;你母親過世的時候，他過來處理一些事情。因為連帶的一些責任，我也被免職了，再在政府系統裡面做幾乎是不可能了。當時我投了幾家公司簡曆，有hr聯系我，但聽說我和高秋琴的關系後，幾乎都沒有下文了。肖敬棠知道了我的難處，就說要我去雲城和他一塊做。&rdo;趙月這個語氣，這個表情和她說話，說什麼，簡寒都是相信的。相信她還是原來那個陪她逛遍北京，照相總要伸兩個手指比個v出來的大姐姐。兩個人點的布朗尼上來了，簡寒挖了一勺，&ldo;真甜！&rdo;趙月笑她，&ldo;你還是不能吃甜啊，這麼多年在雲城，口味都沒改過來嗎？&rdo;簡寒喝了一口咖啡，吐了吐舌頭，掰指頭數了數，&ldo;酸甜苦辣鹹，鹹和辣是我的本命，甜我可就不行了。&rdo;她看了一眼趙月，&ldo;話說回來，你一向愛吃甜，口味倒是和雲城人差不多，從小生活在北京，怎麼也不像北方人那樣天天早飯來點鹹菜豆漿。&rdo;趙月笑笑，&ldo;太不講究。&rdo;兩個人既然聊起了高秋琴，就心照不宣地順着說了下去。趙月說：&ldo;你這次來找我，怕是心裡面還惦記着吧？&rdo;簡寒點點頭。有些事情，不是時間到了，就能自然而然放得下的。不去碰它，它會一直梗在那裡。&ldo;你走後一年多吧，你母親執行了死刑。監獄那邊聯系了我，她的遺體是我處理的，她沒有親人了。她的骨灰，還有一些遺物，不多，現在都在我租的公寓裡。你想要的話，我随時可以拿給你。&rdo;簡寒歎口氣，她也沒有親人了啊。&ldo;辛苦你了。&rdo;她很鄭重地說，&ldo;雖然始終不是多麼親近，但我還是想要看一下她留下來的東西，就當做一個對過去的告别吧。&rdo;&ldo;知道了。&rdo;趙月點點頭。她拍拍簡寒的手，用安慰的語氣說：&ldo;下周末我把她的東西給你送過去，你把你的地址發過來。&rdo;突然，簡寒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ldo;我前段時間見到了肖敬棠，他應該是在獄中見過高秋琴。他原話是這樣說的……&rdo;簡寒努力的回憶着，斷斷續續地複述着腦海中的句子，&ldo;她告訴我她不想死，可是她卻必須死……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rdo;簡寒擡起頭，看着趙月，趙月覺得那眼神裡面有懷疑、懼怕和一絲迷亂。&ldo;她知道什麼？肖敬棠的語氣為什麼那麼惡毒？&rdo;簡寒說，&ldo;還有，她可以不死嗎？&rdo;趙月别過臉去，她不想看到這樣尋根究底的簡寒。她說：&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太複雜了，根本不是我們這樣的外人可以看清楚的。&rdo;趙月用勺子用力攪拌了一會咖啡，她不喜歡這家店的拿鐵。奶泡多一點的才好，一定要有泡沫和拉花，可是他們家的，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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