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戴面目的不是鏡仙人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那個女人……不是去年這時候嫁給鏡仙人的……”
“閉嘴!都吵什麼!”村長強忍着怒意和慌張,大吼了聲,衆人才都不再讨論,不過都盯着村長看,顯然是想知道這是什麼回事。
呂海棠走近坐在輪椅上的鏡仙人,忽然伸手打掉了他的面具,吓得他急忙雙手掩住了臉龐,往後面躲藏,卻因氣力過大摔倒在了地上,重重的落地瞬間濺起了塵土!
井口村的村民看到了他因火災燒毀的臉,卻都驚掉了下巴!雖然臉上還有疤痕,卻還是認得出這是誰,這、這明明就是五年前火災裡被火燒死的村長兒子王貴!
“阿貴!阿貴!”見王貴摔倒在地,村長也顧不得擺架子了,急忙跑過去扶起了他,撿起了面具往他臉上套,卻因面具已損壞怎麼都套不上,最後心急奔潰二父子抱頭痛哭!
“各位看到了。沒有什麼鏡仙人,有的隻是以此為名行騙的普通人而已。”慕清明将身邊的女子扶到了一邊休息,指着她說道:“這位姑娘,去年被‘嫁’給王貴,結果卻被他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整整一年,每日鞭打羞辱。這難道就是你們口中仙人的所作所為嗎?”
有一人冒出頭問道:“這真是王貴嗎?可王貴五年前就被燒死了啊……又如何會假扮是鏡仙人?”
“那就要問你們的村長了,是如何将自己燒毀容顔的兒子推上‘仙人’的神壇,又如何與縣太爺勾結,?屍位素餐、草菅人命、斂财行騙,将你們耍的團團轉!”慕清明的聲音擲地有聲傳遍所有人的耳中。他們心中情感交錯,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宋寡婦和女兒的哭聲夾雜在其中,也換回了一些村人的良知。已有人冒頭質疑道:“我早就覺得當初王貴死的蹊跷!連屍體都沒找到,隻立一個衣冠冢,分明是有貓膩。而且‘鏡仙人’這名頭也是在王貴死後幾個月忽然出現的。如今看來真是有種種線索可尋!”
“究竟事情是怎麼樣的,你們自己交代!”呂海棠一鞭子又打在王貴父子前的塵土之上,吓得二人吃了一嘴的土,也止了哭聲。
村裡人質疑的目光直直盯着村長,他本想求助縣太爺,誰想到不成器的老東西已經躲在了角落裡,深怕被他牽累。眼前的這一男一女分明是有功夫在身的,他這才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危矣!
第46章鏡中鬼魅(七)
“我兒可憐呐!”村長愁容滿面,哭聲如雷,“五年前若不是為了救幾個困在草房中的女人,他怎麼會燒成這樣!他本來是我們村唯一的讀書人,有機會平步青雲的,誰想到這場火燒的他隻剩下半條命,燒毀了他的臉,讓他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他越說越氣憤,拉着兒子王貴站了起來,指着他雙腳哭道:“你們看看他這個腿,還能走路嗎!這些年,他每天都在痛苦中渡過,我這個做父親的何嘗不難受!你們好歹各個都有子女養老傍身,可我就這麼一個獨子,如今還是這等的模樣……我悔啊悔啊,我兒啊,當初你不去救那些賤女人該多好,也不會變成這樣……”
王貴抱着父親,一哭起來臉上的疤痕更是可怕,吓得人都不敢再看。
“王貴沒死,你好好養育他不成嗎,非要搞出這等迷信之事,騙的衆人團團轉,難道他受的傷便會痊愈?”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呂海棠對于這點深信不疑。眼前的父子縱然可憐,但是自己活的不好,就也想讓别人活的不好,這是最為自私自利的行為!
“自從阿貴傷了臉,又瘸了腿,他性格就一日比一日怪誕,每日的睡不着覺,要喝很多酒才可以醉倒睡着。我見他一日日消沉,又多番有着尋死的念頭,就和……縣太爺打了商量,給他弄了個仙人的名頭。”
“村裡的瘟疫?”
“是我事先在井中投了毒。”
“蝗蟲害?”
“是我早先從别處買來的蝗蟲夜裡投放在了井口村的。”
原來不是天災,都是人禍。
人群裡有村人氣急敗壞的奔出來,一巴掌呼在了村長臉上,怒罵:“虧我們還事事以你為首,你就是如此對待同村的嗎!”
“呸!”有人朝兩父子吐了一口唾沫,旁的人也效仿起來,吐的好不歡樂!
“不僅僅是為了王貴吧,你更想要的是斂财。你先借用了‘鏡仙人’打出了名聲,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造訪王貴,你借機收取錢财賄賂縣太爺,讓旁人覺得縣太爺也是認可的。如此循環往複,斂的錢也越來越多,将你和縣太爺養的越來越肥!”
慕清明凝視着王貴,繼續說道:“還有你,身體殘疾縱然可憐,但你虐待殘殺女子更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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