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一個小師弟對自己女友說的話,他的女友大約在哭,他在低聲的安慰。
那是個晚上,我們到山裡擁軍,這是一個常規項目,隔月一次,我不知道他的女友為什麼會哭,車程不過兩小時,實在有大事,完全可以搭車過來,那時我想,動辄哭起來讓人心神不甯,這樣的女友不如不要。
我在他身後的樹蔭裡打太極,本來順風順水,那小師弟忽然說“你别哭了,寶貝,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夜深人靜的一挂哭腔,這一聲出來,我險些走火入魔。
這男孩子平日裡頭不錯的,接人待物冷靜大方頗有将才,怎麼夜深人靜就撞了邪?我蹲在一邊的草堆裡暗暗看着他,然後就在想:假設我會對着一個男人哭——這個幾率很小——如果他膽敢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會打得他一起哭!
這場面曆曆在目,而今天看到Z君在哭,我卻竟然也想哭,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流淚**望。
看到心愛的人哭泣是這樣難過的事情,覺得心髒被擠到小小的角落,血管都快要崩斷,喘氣都小心翼翼。
我媽說的對,我太善于挑撥是非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我想了想,并不知道什麼樣的語言最能襯托心境,隻好拉住他的手輕輕搖晃。
片刻,他勉強笑了,然後把腦袋靠在我肩上,Z君呼吸裡的酒氣氤氲四散。
我猜他還在哭,我的肩膀開始感到潮氣。但我喜歡他靠着我的時候,在我們還是幼兒的時刻,在我們哭泣的時候,任何語言都比不過來自另一個人的擁抱,乃至在成年之後,極為疲憊和難過的時刻裡,很多人所渴望的,也不過是另外一副肩膀或者是一副臂彎的力量。
我輕輕擁抱他,拍着他的後背,聽到他沉重的呼吸逐漸和緩下來。
Z君的爸爸沒念多少書,但很喜歡音樂。各類曲子聽一遍就能唱得出,還會編歌寫詞兒,加之一把好嗓子遠近聞名,逢各類節日總被請出去帶場(就是我們說的領唱),但那時家裡人多窮得要死,他隻好出去打石子,不但砸殘小手指,常年務工肝火上湧,嗓子也壞掉。于是等到有了資本,就讓兒子學提琴,顧大衛唱歌他拉琴,他們兩個還真是好朋友。
Z君原來拉過小提琴的,考到ABRSM的8級,終于覺得完成任務,從此不再碰琴。這個他之前從沒說過。他還真是個低調的人。
Z君說,我爸爸不是個壞人,人都會犯錯,犯了錯總該有悔改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我點點頭,表示十分理解。這句話我應該說給我爸聽。
Z君喝了酒,話有點多,斷斷續續,被我套出許多事情。
比如,小時候轉了幾次學,依然保持打架全校第一的絕對優勢。跟大東哥有過節,因為有次要求大東哥協助作弊,大東哥不從,他就帶着一夥人威脅他,打籃球的時候推搡倒地,吃飯的時候失手撒湯,騎車回家險些橫軋了大東哥的腳背……諸如此類,壞小孩常做的事情,我聽着,覺得煩是煩了些,可很有意思。
但大東哥可沒有被惡勢力吓倒的習慣,他直接告訴了班主任,并且寫了嚴厲的證詞控訴校園暴力,收集了各類證詞和證人以及證據。跟陳情表一樣,聲情并茂,血淚控訴。
校方很重視這件事,就找來了Z君的家長談話,柳阿姨以前隻覺得兒子調皮,卻沒想到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竟然能拉幫結夥威脅同學提供非正義的資助,那時他們夫婦已經離婚,但眼見兒子依舊往老子的方向發展,這是柳阿姨容忍不了的。她沒想到**因會是這麼偉大的力量,在吃驚之餘,她決定把兒子送到丈夫影響不到的地方去。
第75節
主要是,我真忍不住對他**本消息的好奇。到底生日是多少?家住在哪裡?什麼血型,身份證号碼……
這種問題類似雞肋,問了浪費機會不問又覺得版圖欠缺。
而且,Z君自己也說我有問題可以直接問他。他現在睡着了,我問問他的身份證也不算過錯吧?
覺得找到合适的理由,頓時也不偷偷摸摸了,我光明正大地摸出他的錢包,這是我第一次摸到Z君的錢包,感覺十分奇妙。類似醫科生第一次目睹系解——使命感與恐懼并存,間有少許獵奇,起點并不神聖但理想十分高尚。
從錢包布局裡可以看出,這是個十分有條理的人。信用卡和非信用卡分開兩側,人**币們降幂疊在一起,且數量并不是很多,讓錢包十分苗條整潔,身份證在照片槽位上安然伫立。
我把那張身份證抽出來,想着用手機拍一張照片拿着當做賣身契使喚,看了看在我身旁睡得跟小綿羊一樣的Z君,我奸邪地笑,那一刹那,不是不覺得自己好似一隻大尾巴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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