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許夢白回答,我像是終于聽清了他在說些什麼,無比震驚地重複着又問了一遍,“你是說,你口中的這個蛇妖,當年修煉的極有可能也是無情決?”
許夢白依舊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表現的極不确定地對我回出一句:“我……我也不能肯定,總之這個功法,讓我覺得很熟悉,讓我想起了靈山,還想到了她。”
我狠狠地吸了口氣,平複了下自己那顫抖着的情緒之後,才對許夢白強調道:“那……那你知不知道,修煉無情訣,想要功法大成的最後一步是什麼?”
“無情無情,絕情絕愛?”許夢白發揮想象力地問我。
那時的我,特别認真地對他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道:“上一個修煉無情訣,修煉到最關鍵步驟的,殺妻證道了。”
“所以……”
“想要真正參透這本秘籍,斬情絕愛……不過是最基礎的一步罷了。”
回溯記憶的我,在聽到從前的我說出這句話時,心裡猛地一驚,忽然意識到上一個修煉無情訣,殺妻證道的人,是沈知言的父親沈青山,也就是準提尊者。
而無論是曾經的我,還是現在的我,修煉的功法依舊是無情決,外婆臨死前那樣要我斷情絕愛,這輩子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是不是因為早就預知到了……
如果我也想突破桎梏,修得圓滿,那等待着我的最後一步,必然是殺夫證道?
如我心無愛人,斬情絕愛,是不是就等于躲過了這最後一步?
在我思緒萬千之際,曾經的我,在許夢白蒼白的面色之下,對他又問出了一句:“那啥,我不知道你說的那隻蛇妖,與你之間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感情糾葛。”
“如果有的話,我或許能知道她為啥要害你了,有沒有可能……就是把你當作了斬情絕愛的工具人啊?”
許夢白的臉頰抽搐,像是強顔歡笑着,想要掩去此時的窘迫,對我回出一句:“你猜測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心裡有我,對我有絕對純粹的愛意,可我好奇怪啊……”
“為什麼我在想到,她有可能是利用我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厭惡和排斥,而是隐隐有些欣喜與榮幸?”
“榮幸?”我驚訝地瞪大雙眼,下意識地問出一句:“許夢白,是我和你認識的時間太短,對你還不夠了解嗎?”
“為什麼我潛意識裡,覺得如你這般高傲的人,嘴巴裡是不可能蹦出這樣的詞彙?”
“除非……”
“你也對她用情至深,才會卑微到這般田地。”
“用情至深?”許夢白呆呆地望着我,像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動情的滋味。
“柳清影,你動過情嗎?”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動情後的感受是什麼樣的?”
“我……”我下意識地想要回絕,腦子裡卻浮現出了一個模糊到,我已經忘記了長相,甚至連名字都快要忘了的那一個人。
可我明明,好像已經忘記了與他所有的過往,忘記了曾經愛他的那種感覺。
但他就像是紮根在了我的靈魂深處一樣,每每想起他,我心間的起伏便會很大。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我對許夢白脫口而出道:“愛是自由意志無法殺死的存在,會讓你魂牽夢繞,影響你的情緒,讓你變得不像你自己,卻也會讓你變得勇敢,勇敢到即便知道前方充滿荊棘,或許是一條必死的赴死之路,你也甘之如饴,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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