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對她這麼說已經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
世事漸遷,四季流轉,山櫻再次綻放,而她還在這裡,數算着日升和月落,守着日漸荒蕪破敗的神祠。
*
如今是延久三年(1071)。
距遷都平安京已有将近三百年,紀伊國的熊野仿佛仍停留在雲山霧罩的神話時代。
住在繁華京城中的皇族公卿整天風花雪月膩了,就喜歡浩浩蕩蕩地南下至熊野大社參拜。
熊野大社中供奉着八咫鳥,烏鴉在當地被視作神的使者,大搖大擺啄取神社中的貢品也不會受到譴責,偷竊搶掠無一不精,村民們偏偏還不敢有怨言,慣得這些烏鴉無法無天。
“吧嗒”一聲,小小的野果從空中墜下,落在纖瘦的肩膀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猩紅的眼瞳茫然地向上望去,罪魁禍首蹲在高高的枝頭,得意地發出嘶啞難聽的怪叫,又展翅騰空遠去。
走在前面的八重回過頭:“它們沒有惡意,隻是許久沒有在神社周邊……見到活人了。”
古木參天,如筆直的巨劍聳入雲端,襯得人類渺小如蟻。透亮的陽光穿過樹梢斜射進來,身着粗麻破布的少年像是生怕被柔軟如霧的陽光燙到一般,緩緩地伸出手,張開手指,專注地望着從指間滲下的溫度。
初次見面時,礙于當時的環境光線,她對他的年齡判斷似乎有誤。
淺色的頭發仿佛生下來就沒經過打理,被人粗暴地剪至及肩的長度,落在眼睑前的頭發似是逃過了一劫,淩亂地遮擋着猩紅的眼瞳中所能望見的世界。已經不能稱作是衣服的粗麻布上濺滿了肮髒的血污,卻不及布料下遍體的傷痕。
一直承受着周圍世界的惡意,慣于蜷縮的身軀小心地展開站直之後,身高還是不同于幼小的孩童,依稀可見少年人的影子。
八重盡可能挑了一條好走的路,森林的地面覆滿了柔軟的松枝落葉,但褐色的泥土間不可避免地隐藏着折枝和碎石。如同野獸般赤着腳行走的少年對此仿佛毫無所覺,踩到硌人的石子寡淡無波的表情也不會有分毫改變。
潺潺水聲清晰起來,被本能驅使的少年像是極渴的野鹿一樣,終于積極地行動起來。
八重笑起來,引得俯身趴在水邊的少年擡起頭。
她壓下上揚的嘴角,移開視線:“好的,我不笑。”
林間傳來翅膀拍擊的破空聲,先前被她委以任務打發走的烏鴉飛了回來。熟練地收起翅膀,通體漆黑的烏鴉落在距離八重最近的樹枝上,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
八重傾聽片刻,開口道:“差不多該回去了。”
清水滴滴答答地沿着濕潤發梢落回溪中,少年表情不變地擡起視線,猩紅的眼睛如無波的深潭,透不出任何情緒。
安靜的林間唯有溪流潺潺,水聲悅耳。相比往年,如今的水位低了不少,伸手就能觸到水底,由此不難想象熊野川的實際情況。
紀伊國的領土東西南面都臨海,氣候常年溫暖濕潤,在她沉睡的這幾十年卻遭逢百年難遇的大旱。
莊稼連年歉收,山腳下的村民們循着先祖古老的教訓,幾年前在祭司大祝的帶領下将活祭品牽到熊野川的上流,綁在木柱上,接着擲石、穿刺、将其殺死。
待溫熱的血染紅了碎石灘,村民們将手中殺人的兇器一抛,齊齊跪地祈禱熊野川的神明降下雨水,以此洗淨河灘上的污穢。
烏鴉循着鮮血的氣味而來,村民們以沙啞的聲音祈求上天,卑微的懇求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變成了咒罵。
垂着頭顱的罪人之子依舊被綁在血迹斑斑的木柱上,仿佛已經被求雨心切的村民完全遺忘。
最先注意到異常的是祭司大祝的幺女。烈日曝曬之下,她忽然發出一聲古怪的尖叫,周圍的村民都停止了祈雨儀式。
在人們驚駭的注視下——本應已經死去的孩童睜開了血一般猩紅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存不住稿,我提前開坑了,也變秃了【不等等
一邊備戰考研一邊開坑,突然覺得我真是擁有無與倫比的……作死的勇氣_(:з」∠)_
更新看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可随機掉落,但不會棄坑,看我真誠的雙眼
本文私設如山,作者的腦中藏着宇宙黑洞,請千萬不要當真
私設現在是平安時期末期,公元11世紀
我們的目标是幕末,是松下村塾,是年幼的joy3【握拳】中間的好幾百年肯定不會詳寫,會跳,我的肝不夠
在京都鞍馬山等車的時候看到了熊野本宮大社的海報,幾乎就是一隻碩大的八咫鳥。我腦内已經形成的回路注定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銀魂【捂臉
這個腦洞就這麼埋下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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