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臨青扶上晏沉的手臂,他的情緒波動太激烈,心如擂鼓,幾乎要從薄薄的胸膛裡跳出來,“安王先給你吧,用完……再說。”
晏沉聽出他語氣的虛浮,他聲音一緊,收回輕弩把人攬着旋了個身,“很很難受嗎?”
原本滿鼻腔都是濃重的血腥味,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連同氣味都被阻擋了些,簡臨青得以喘了口氣,“還好,先出去吧。”
晏沉便扶着他出去,經過甯王對他說:“把安王押到皇後那去。”
甯王擡了擡手,手下人心領神會地在安王開口之前把他的嘴堵上了,他怨毒有不甘地被押着,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甯王在他身後走着。
他的印象裡,哥哥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這讓他覺得……快意。
簡臨青出來就吃了顆藥,這是雲岚岚研制給他的新藥,口感清甜,讓他兀自慶幸了很久,好歹吃的藥是甜的。
藥吃下去他就好多了,還沒同晏沉說話又見安王妃上前來,竟是直接跪下了,“是我把木槿騙了出來,我不這樣做的話安王會折磨死我的……”
簡臨青擡手,他不輕易對女孩生氣,然而他不敢想,他若是晚來一步,究竟會如何,“小姐,”他仍叫她小姐,“我知道你是被要挾的,但這不是你傷害别人的理由,我是個自私的人,若是木槿真出了事,我會把你連同安王一起殺了,即使你是迫不得已。”
安王妃怔神,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流下來,她苦笑一聲,“你對侍女都如此真心,我的家人卻為了地位讓我以身飼虎。現在就算安王倒台,我與他和離,也就是個被抛棄的棄子了。”
簡臨青皺眉,“你之前有做過這種事情嗎?”
安王妃咬着牙,“絕無,隻是這次代價太重,我太害怕了……”
簡臨青揉了揉額頭,吩咐人帶她下去休息。
他把這話撂在一邊,看向晏沉,這才注意到他的衣袍下擺都是血,“你沒受傷吧?”
晏沉因他的關心彎了彎眼眸,“沒事,一切都很順利,隻是你這裡出了變故,是我不好,若我想到了這一層,木槿也不會……”
簡臨青拍了拍他的肩,“你以為你是神仙啊,算無遺策的,沒事了,算是虛驚一場,後面還有事情要等你處置吧,快去吧,别在我這兒耽擱時間了。”
晏沉點頭應是,卻問,“你覺得甯王如何?”
簡臨青思索一瞬,“這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也夠狠,皇後和安王雖百般不是,但應當沒有任何對不起甯王的地方吧?”
“皇後是個好母親,安王也是個好哥哥,他們最大的過錯就是,一個在他們出生之時就定死了他們的将來,另外一個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弟弟也是想當皇帝的。”
簡臨青聞言冷嗤一聲,“但甯王自己有嘴,他大可以把一切說開,而不是這樣緘默地盤踞在幕後,欺騙着愛他的人,因此,我覺得甯王此人,不可為伍。”
晏沉深深地凝視着他,“确實如此,今日過後,他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晏沉去養心殿處理接下來的事務,女眷孩童紛紛被接出宮,簡臨青一行人也離宮了。
皇宮像是最大的漩渦中心,有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弄風雲,也有人憑一己之力将風波平息。
安王意欲弑父逼宮,已經貶為庶人,幽禁一生,而比這更加震驚朝野的是,被保護下來的皇上,召集重臣,口述了一封罪己诏,還命人以此立碑,就鎮在武威門,受萬民唾罵,警醒後人。
罪己诏中,皇帝一五一十,毫無隐瞞,講他如何嫉恨晏修晏将軍,如何觊觎溫柔貌美的晏夫人,是怎樣設計陷害,勾結外敵,将本該流芳百世的忠臣戰神碾進了污泥裡,讓他落得個屍骨無存,萬民唾罵的下場。
罪己诏一出,舉國震驚,有人說這是皇帝彌留之際幡然醒悟,也有人說是晏将軍唯一的兒子隐忍蟄伏多年,逼着皇帝終于認罪。
無論說辭有多少,晏修叛國一事真相大白;有人哭着喊着說一直都覺得晏修将軍是清白的;有人已經自發地從住處出發,三跪九叩去晏将軍埋骨之地道歉;有人漲紅着臉不承認自己說過那般惡毒的謾罵;有人著書立說有人修金身大像。
然而與這件事關聯最密切的一個人,已經把自己關在聽溪園裡足足五天了。
晏沉隻覺得疲憊。
他本來以為讓父親沉冤得雪還有很長一段布滿荊棘的路要走,然而皇帝不知道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良心發現,還是因為慘遭親兒子的戕害讓他想起了曾經以命相護的故人,亦或是被藥折磨得不敢再掙紮了,總之他坦白了。
真相大白,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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