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歧和沈玉檀一前一後出府,沈玉檀低眉斂目,出門的時候跟侍衛對視了一眼。
守門的侍衛愣了愣,心想今日将軍身邊怎麼換了個人跟着,全然沒看出來是少夫人。
沈玉檀頗為得意地偷笑,見謝歧上了馬車,忙快步跟着上去。
簾子一放,謝歧冷淡的神情繃不住了,眉眼帶笑道:“别裝了,過來。”
“噓——”外面還有車夫,裝就裝到底,沈玉檀蹑手蹑腳走過去,“小點聲。”
謝歧笑她:“做賊還做上瘾了。”
“今日起得早,到宮裡還有一段路,若是待會困倦了——”謝歧撩起腿上的袍子,“借你枕一會兒。”
“我清醒着呢。”沈玉檀挨着他坐下,聞到謝歧身上的熏香,不自覺又靠近了些,學着他的樣子端端正正坐在旁邊。
馬車駕得不快,難免經過路上的坑坑窪窪,車身輕微晃動,沈玉檀真的昏昏欲睡起來。
偏她不好意思說,默默在一旁打瞌睡,支着的頭搖搖欲墜,車身搖晃,沈玉檀忙又支棱起脖子,如此往複腦袋跟撥浪鼓似的。
謝歧饒有趣味的看了許久,實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臂将她攬過來,輕柔安穩地把頭擱置在腿上。
沈玉檀撩了下眼皮,懶得再動,側臉蹭了蹭布料尋了個舒坦的地方,枕在他腿上眯眼小憩。
馬車行駛了一柱香的功夫,停在宮牆腳下,謝歧溫聲細語叫醒沈玉檀,她起來揉了揉眼,跟着謝歧走出馬車。
皇宮跟上次來時沒什麼兩樣,謝歧走在前面,沈玉檀躬身低眉順眼在後面跟着,沒露出半點馬腳。
遠處大臣們三兩個聚在一起談論政事,看見謝歧紛紛迎上來,沈玉檀立在他身旁不發一語,總覺着背上有一道視線在注視着自己。
她轉過頭去,正好對上趙雲軒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他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視線相對,趙雲軒眼裡掠過一絲錯愕,很快又被平日淺淡的笑意取代,同旁邊的大臣說話。
沈玉檀不知道他發沒發現,一時摸不清他的心思,隻維持着面上的鎮定轉頭,随謝歧離開了。
謝歧要進殿上朝,沈玉檀隻好在殿外等着,東方赤烏升起,燦燦金光穿過雲層灑在青磚上,天完全亮堂起來。
方才撞見了趙雲軒,沈玉檀立在牆角,在想趙家的一堆事。沈玉清在城郊養好了身子,眼下已回了趙家,也算為己所用。至于以後能不能打探到趙雲軒的暗中幹的事,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謝歧才從裡面出來,沈玉檀方才來不及告訴他趙雲軒盯着她看,這會跟衆人拉開了距離才偷偷跟他說。
謝歧蹙了下眉,叮囑她不要慌張,按計劃行事,出了岔子他自然會擺平。
謝歧早早買通了送膳的宮女,他話音剛落,一道人影隐秘地藏在草叢裡朝沈玉檀招了招手。謝歧還要去禦書房議事,兩人分頭行動,沈玉檀跟着宮女進到一處柴房。
宮女拿錢做事,不該問的一句都沒有多嘴,麻利脫下衣裳來讓沈玉檀換上,把提盒塞給她,交代她見人說什麼,而後飛快換上另一套衣裙,一溜煙沒了人影。
沈玉檀換好衣裳,提着食盒走出柴房,沿着謝歧事先說好的路線,一盞茶的功夫便看到了盡頭那處荒涼的宮殿。
宮門前立着兩個守衛,沈玉檀擡了擡手裡的食盒:“給裡面那位送膳。”
守衛讓路,沈玉檀走進院裡,映入眼簾的是兩扇腐朽殘破的木門,院内雜草叢生,曆經了冬日的風霜,形容枯黃萎竭,一派死氣沉沉。
木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面而來,沈玉檀擡眼看到面前的人。
光秃秃的床上僅有一張薄被,躺着的人蓋着半張,散落的烏黑長發垂到地上。刺眼的日光從門縫鑽進來灑在她臉上,女人皺了皺眉頭,半晌後悠悠地望過來。
沈玉檀背着光,皇後适應了光線,漸漸看清她的面容,語氣難掩詫異:“玉檀,是你?”
她原以為在她死之前,不會再見到宮外的人,想不到到頭來探望她的不是趙家的人,而是沈玉檀。
皇後從床上坐起來,她沒梳往日雍容的發髻,臉上未施粉黛,面容比半月前憔悴了幾分,氣質卻依舊端莊貞靜,殘破的環境仿佛影響不到她的心情。
隻是那詫異與動容眼神騙不了人。
沈玉檀被她看得有些慚愧,抿了抿唇,把食盒往前送了送,“娘娘先用膳吧。”
沈玉檀打開食盒,裡面躺着兩盤沒什麼油水的青菜,一個已經冷硬了的饅頭。她隻看了一眼,立刻合上了蓋子。
内務府的人看人下菜碟,皇後從中宮跌落至此,受得待遇竟還不如一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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