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雖然也時常在密室裡聽報,可對一些朝中人事變化,政局時局的實在一竅不通,隻是從兩人日漸焦灼的神情能推斷出,蕭祈現下的情況有些不妙,偶爾出府走上一走,也能敏感的察覺出周遭多了好些陌生面孔,像是各路的暗樁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幾乎要由暗轉明,直接行監控之實了。
他心中升起了少有的懊惱感覺,一來,除了殺人,他似乎壓根幫不上忙,二來,當時刺殺的行動失敗,居然叫對方誤打誤撞的覺察到了蕭祈,害他原本可以隐在暗中穩步發展的狀況,突然就被遏制了,可要就此爆發吧,卻又成算不夠,一時落在了兩難的境地。
這一晚,來做簡報的人多了一位,個頭不高,一臉斯斯文文的長相,楚歸沒有見過,一邊翻看着話本一邊支着耳朵聽他們談論了好一陣,才知道是繼任了車馬大總管的林塬。
這位斯文人此時一臉的憤懑,“太仆一脈由文轉武不過倆月而已,萬豐寶任職最多也就十天,賬上隐匿下的銀錢已超六十萬金,駿馬一千多匹,車三百餘架,嚣張之處簡直匪夷所思,若是依着大定律法,這人再死上三回都有餘了。”
蕭祈問道:“那這批東西呢?都去了太尉府?”
林塬:“不盡然,銀錢倒是盡都入了太尉的私庫,車馬則分散到了青州各部,這其中有萬豐寶從裴将軍配給裡扣下的五百匹,這兩日,原州負責辎重的一個小副官正在部裡鬧騰呢。”
“他倒是膽子不小,裴傳昊的東西都能克扣。”蕭祈随口調侃一句,垂目沉思中。
林塬:“另有一事有些蹊跷,兩月内短掉了三百餘架馬車,匠作處的用鐵量卻不減反增,前幾天無意中撞見一車隊出城,看護衛的相貌,粗犷彪悍類似北原風格,車轍痕迹極深,可見負重之大,我疑心……”
“疑心有人在走私鐵器?”蕭祈接口說道。
北原等遊牧為主的國家,國境内多是草原與戈壁灘夾雜的地形,礦物不豐,冶煉技術也十分落後,精緻的鐵器銅器一向最受各部落的青睐,但凡帶着這些器皿遠遠走上一趟,所得之利能暴漲十倍百倍有餘。
可若是在國家明令禁止對其出口鐵器的情況下,由軍需匠作處私扣物料以牟利,這份罪名,就不僅僅是走私那麼簡單了。
阮紀行想了想,禀道:“恐怕不止鐵器那麼簡單,北原形式正是最焦灼之時,據探子報,汗王呼延卓也年前忽然中風,多年綿延病榻又遭此一劫,怕是餘日無多了,太子與四大王間的争鬥已趨白熱化,能将主意都打到了匠作處,可見其需求迫切的程度,隻怕不是一般的鐵器,而是兵刃吧。”
林塬有些瞠目結舌:“兵器?江淮武他竟然敢……那和賣國有何區别?”
“紀行說的很有些道理,若是一般的鐵器,實在無須冒那麼大的風險從官造中偷做出來,看來不光是兵器,很有可能是他們最想要最急需的弩具。”
蕭祈補充完這一句,開始了吩咐:“林塬,此事風險頗大,你無需再往裡深究,将司職内的證據收集完備即可。紀行,北原那邊再多派些人手,最好能将這事落實了,拿到實在的憑證。”
阮紀行回應道:“落實容易,憑證卻難,如果真是弩具,牽扯的層面必然極高的,探子們很難接觸得到,但請王爺放心,屬下勢必盡力而為。”
兩位下屬離開後,楚歸從蕭祈身後靠了上去,微彎着腰,将腦袋擱在人左肩上,是個痞賴又親昵的姿勢。
蕭祈正在簡書上記錄所思所想,也沒停筆,另一隻手就勢捋了垂落胸前的發尾,在指尖輕柔的繞着圈。
溫存了一小會兒,楚歸問道:“這等貪污走私的事情若是拿到了實證,江淮武是不是就要完了?”
蕭祈:“哪有這麼容易,一國太尉呢,隻是走私而已,尚不能讓他傷筋動骨,到了他這樣的份位上,若不是叛國謀逆之類的罪狀,是奈何不了他的,最多,也就是個罰俸與狠狠斥責罷了。”
“北原太子你知道麼?”
“呼延浩沐?怎麼了,你認得?”蕭祈反問。
“不光我認得,你也認得。”
筆停了下來,是真的有些驚訝了,蕭祈答道:“怎麼會?我毫無印象。”
楚歸沒再賣關子,“當年的救命之恩啊,他也欠着我一份呢。”
記憶迅速回籠,蕭祈脫口道:“耗子?”
楚歸将手臂也環了上去,笑道:“你們還給對方起花名了?那他叫你什麼?”
“……我跟他說我叫無名。”
這主仆倆,互換人生玩得好溜,楚歸“啧”過一聲,語氣正式了些:“阿為,我去北原吧,讓這隻耗子還我的救命之恩,把這樁罪過的憑證做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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