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以來,溫茹也是這樣做的,她很快地适應了這裡,不幹涉這裡的任何現有規則,看慣了男性優勢,女尊男卑也很有意思不是嗎?身為女尊國的男性,認真學習男誡男訓多麼合理又自然。
可看到小反派那樣天真、純粹、信賴地看着她,她心裡又生出些愧疚,忍不住想隐晦地幫他在這個樊籠裡開個口子。
她或許沒想到,也或許早就想到了,她這指向不明的一句話傅寄舟怎麼可能聽得懂。傅寄舟的确想到了别處。
溫家家訓裡不可無故撕毀婚約那頁是他故意倒扣在小案上給溫茹看的,他想以此暗示他的态度,他不會再想着退婚了,能不能原諒他初來時的沖動,往後繼續将婚約履行?可是,溫茹看了,卻說,不必按照書裡的字句生活。
一瞬間的功夫,無盡的不安漫卷上來,他的婚書已經不在手裡了。
溫茹似乎不是會恪守家訓的人,溫大人也說婚約一事放在一邊,往後和溫茹成姐弟也行……
所以,這樁原本闆上釘釘的婚事因為他的無知、他的沖動,已經變作了他人生的變數嗎?
傅寄舟悶不吭聲地低頭抄書,不知不覺間,筆鋒漸漸銳利,在溫茹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眶绯紅,将眼底深處的惶怖襯得越來越幽深。
第16章今日似乎格外好看一些。……
夜間,谷昉服侍着傅寄舟安寝,将床前的帷幔掀起的時候,傅寄舟卻坐在桌邊走神,不由得出聲喚他:“表少爺……”
傅寄舟回過神來,将桌上的酸乳酥拿在手上,往床邊走。
“表少爺,這……”谷昉有些為難,這酸乳酥外面一層是油炸的,雖然被精緻的油紙裝好了,大緻不會滴染到床上,但在床上吃東西,總不是不合規矩的,“您可是餓着了,谷昉這就讓小廚房煮一碗銀耳羹過來。”
傅寄舟卻搖頭,将手上的東西放下:“我方才走神,拿錯了。”
傅寄舟歲數尚小,他這麼大年紀的小姐郎君難免貪嘴一些,因此谷昉沒完全把這話當真,而是勸解道:“那家糕點鋪子谷昉也曾聽說,做糕點在炜京裡算得上是一絕,您喜歡再正常不過了。往後想吃了便跟小姐說一聲,小姐一定會給您帶回來的。”
傅寄舟側頭看他,眼底暗藏着一抹期待,微微翕唇:“是嗎?”
谷昉放下手中的帷幔,上前一步将床上的褥子、錦被整理平整,背對着他說道:“當然是了,谷昉也算是看着小姐長大的,小姐還從未對人這般好過。您來之後,小姐瞧着都比往日懂事許多。”說着谷昉輕笑了一聲,“想來,小姐也知道該長大了。”
傅寄舟察覺他話裡的調侃意味,不由得耳尖紅透,悶不吭聲地躺下,阖眼,如流雲般的鴉發散落在枕上。
谷昉見他不好意思,便淺笑着退後,使喚小厮們吹了燭火,讓守夜小斯到外寝守着,警醒一些,莫睡沉了。
聽着外間的動靜漸漸沉寂下來,傅寄舟才徐徐睜開自己的眼睛,想到日間溫茹說的話,想到谷昉方才說的話,他心裡一時惆怅不安,一時又心存僥幸。
他恍惚覺得自己心裡的一個小人說:“來溫府之後的種種,還不能證明,溫茹對你的好麼,你為何如此惴惴不安?”
另一個小人又說:“人心易變的事,你見過的還少麼,更何況,如今婚約存疑,溫茹對你的好,是對未來夫郎的,還是對表弟親眷的,你又如何分辨?”
煎熬。
無比煎熬。
他不由得攥緊了手上的錦被,腦子裡又倏忽閃過白日裡的畫面,溫茹在錦被上趴伏着,埋着半張臉,對着他裝可憐。
想要。
很想要。
可此時他手上攥着的錦被并不是今日那床。谷昉雖沒看到溫茹躺在他的錦被上,但見錦被被拿出來鋪在羅漢床上,總疑心它沾了外間的塵土,便自作主張換了。他想要阻止,又不好意思張口。
一個遲疑的功夫,便隻能眼睜睜看着那錦被被換下,拿去清洗。
不應該這樣。
不能這樣。
傅寄舟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懷疑自己再這麼下去,遲早會一無所有。
不能聽天由命,不該順其自然,這婚約是因他動搖的,也應當由他重新穩固,他不會放手的。
*
珩雪院仍燈火通明。
溫茹坐在書案前整理傅寄舟幫她抄好的文章,心裡歎道:小反派真是個較真的人,這一筆一劃,橫平豎直,恨不得跟原版書印上去的一樣,若是寫得潦草一些,不知道可以省多少力氣。
“小姐,還不安歇嗎?”花庭自外間進來,提醒她,“明日還得上學呢。”
“嗯,知道了。”溫茹将手上的紙張理順,卷成一束,系上紫色的錦帶,妥帖地放在一邊,方才站起身來,随着花庭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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