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舟躺倒在架子床上,不解衣、不脫履,拉過床上的錦被将自己的頭臉蓋住。他有些鬧脾氣,今日不是他及冠嗎,為什麼過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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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很冷,溶溶月光像是透過一層冰幕灑下來的,照在人身上,冷得人直打冷戰。桃綠一邊擡手幫溫茹披上一件稍厚些的披風,一邊勸她回去休息。
溫茹的表情已經比午後好了很多,平靜自然,桃綠給她披上披風的時候,她低頭還自己給自己慢條斯理地系了個蝴蝶結,隻是系完終究是不可控制地歎了口氣。
“小姐,您别為難自己了,我看表少爺是極懂事的,您是為了他好,他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怨你?更何況,就算往後隻能做小侍,做側君,隻要小姐你将他與正君一碗水端平,又有何差别呢?”站在另一側的桃紅走上前來,拿起石桌上的酒壺,給溫茹倒了淺淺一杯酒,希望她喝了暖暖身子。
桃紅不開腔還好,現在一開腔,溫茹就更煩了。端什麼水,她又不是土著,讓她娶幾個老公,她心裡别扭得很,她隻要傅寄舟一個。
桃紅見自己說完,溫茹臉色又差了,趕緊噤言。
溫茹深深地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将石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你們回去收拾行李吧,明日什麼時候收拾停當,什麼時候出發回炜京。”
“那您呢?您還未用晚食。”桃紅開口問道。
“我有事,你們别跟着。”溫茹說完,便快步離開亭子,走進了越發深沉的夜色裡。
“小姐能想通吧?”桃綠看着小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姐是怕表少爺想不通。”桃紅彎腰拾撿着桌上的茶壺、茶杯和糕點,以及溫茹才飲了一盞的酒。
溫茹沒去别的地方,而是仍舊去了傅寄舟現在住的院子。她自己做的院子換防,自然進去得容易,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她敲了敲内室方位的一扇窗,原想着讓傅寄舟給她開開,放她進去,但她剛一敲,窗戶就開了。
谷昉怎麼這麼大意,睡覺怎能不鎖窗?
溫茹臉上帶着些不滿意,翻身進屋,蹑手蹑腳地行至傅寄舟的床前,見傅寄舟潦草地躺着,錦被蓋臉,外衣未解,鞋襪未脫,不由得有些奇怪,轉念一想,不由地懷疑傅寄舟是生氣之後憋着一口氣躺下睡過去的。
她有些心虛,低下身去,手剛碰到傅寄舟的腳,傅寄舟便醒了,撲開錦被,一眼便看見溫茹正彎腰要幫他脫鞋襪,飛快地将腳縮回來,一雙通紅的眼直直地盯着溫茹。
溫茹稍稍避開他視線,側身坐到他床邊,傾着身子,輕聲道歉:“等了很久麼?對不起,我……”
她話還未說完,傅寄舟便掀開被子,直起身來,将溫茹緊緊抱住了,聲音有些啞意:“錦衣,你不要忙得不來看我好不好?哪怕隻是來看一眼也好啊,不耽誤你做事的。”
懷裡抱着的人是那麼乖順脆弱,溫茹閉上眼睛,将人也抱在了懷裡,緊緊的:“下次不會了,真的。”
傅寄舟很快地應了一聲很輕但又很急促的“嗯”,像是生怕溫茹後悔一樣。
“離子時隻有一個多時辰了,你讓我将你的及冠禮物拿出來。”溫茹拍了拍傅寄舟的後腦勺,示意他松手。
傅寄舟隻肯松開一隻手,側身雙手抱住溫茹的一隻胳膊,給溫茹留出方便拿東西的空間之後,擡頭看向溫茹,仍然紅着眼眶的眼睛裡帶着光,似乎是沒想到溫茹還給他單獨準備了及冠禮,之前的委屈瞬間不值錢起來,他有些期待,又有些高興。
溫茹被他黏不開的動作哄得輕笑了一下,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荷包取下,有些艱難地單手打開系繩,從荷包裡掏出一個玉墜。
跟之前她送給傅寄舟的青玉鎖不同,這個玉墜用的是她從沈大小姐那裡搶來的黑暖玉,和她從溫年月那讨來的一塊貢品白玉。那兔子活潑好動,憨态可掬,風格更偏現代一些。
底圖是她描述,讓綢緞莊的紋樣師傅一遍一遍修改之後畫出來的,雕玉則是她跟番邦珍寶閣裡的玉師傅一點點學會的,廢了許多玉來練手。
當初準備的時候她不全是為了哄傅寄舟開心,而也是為了了解綢緞莊的紋樣設計和珍寶閣裡的玉石雕刻。但成品做出來的時候,她倒是把那些正兒八經的事忘了,隻一心想着,傅寄舟收到一定會很開心,畢竟他是一個她随手買的青玉鎖都能喜歡到一戴戴很多年的人。
傅寄舟果然很開心,開心到松了溫茹的胳膊,兩隻手捧着那玉墜看。那黑暖玉很黑,兔子的眼睛看不清楚,他便拿到眼前,眼睛瞪眼睛地看着那黑兔子。
溫茹被冷落了也不介意,邀功一般地低下頭去同他一起看:“是我親手做的呢,好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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