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太好了。死柄木弔想。他拒絕去深思這一切,隻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這裡,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閣樓。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死柄木露出一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表情。那是時秋曾經住過的地方。信任一旦崩塌,所有邏輯完美的回憶都變得處處是裂縫。怪不得不願意和渡我住在一起、怪不得有段時間敵聯盟到哪都不順、怪不得曾經主動要求與霍克斯接觸。而死柄木弔就是那個被她暗地裡嘲笑的蠢貨。相信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和她說,計劃也好,他的藍圖也好,在她的面前都無所遁形。他們曾經猜測過叛徒到底是誰——死柄木弔閉上眼睛,薄薄眼皮下的眼珠轉動。那個時候的她,一定在嘲笑自己吧。他像是被扔上了岸的魚,在無水的氧氣中掙紮、翻滾,喉嚨像是被堵住,有什麼東西快要從死柄木的身體裡破體而出。人心這種東西他太懂了,即使是英雄,與他完全對立的存在,死柄木也能說得頭頭是道,用他慣常的語調剖析完全。但是他還是不懂。死柄木弔張開手,在黑暗中,他能看見自己唯一露出的食指顫動着。暗色的手套在門外一閃而逝的車燈下暴露,整個手掌伸平,攤開,五指微微張開。這隻手曾與她相牽。他能确定自己與時秋的關系超越所有人,他們之間的關系比他們與afo還要緊密。所以在前不久,死柄木的記憶回來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意外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時秋站在這個閣樓上對他伸出手的模樣。那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密接觸。即使這是一支沒能跳完,沒有盛裝打扮,沒有音樂,沒有場地,兩位主角甚至已經有兩天沒睡覺的舞。那已經是秋末了,從灰蒙蒙的窗戶望出去,隻能看到一兩片金紅的楓葉,已經枯萎的葉子頹靡地堆在樹根,就和走到末路的敵聯盟一樣。即使是敵聯盟們,也是有冷熱感知的,死柄木弔被黑霧催着上樓去找時秋,打算出去買點熱咖啡作為大家打掃的犒勞。死柄木還記得自己推開門的時候,時秋正坐在床邊,低頭看手機,手腕和腳踝露在外面,聽到聲音擡頭的時候,被冷風一激打了個噴嚏。死柄木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往時秋的頭上一扔,口氣不耐煩:“不許生病。”她把衣服慢吞吞扒下來,披在身上,對着他招招手,死柄木就乖順地走過去,任由時秋的手從衣袖管裡鑽進去,冷冰冰起了一身寒毛。時秋在看月九。死柄木站着,沒戴“父親”,他對這個不感興趣,隻是剛好看到了,還被沒打理過的頭發遮去一半。看上去像男女主角的人正在跳舞。“黑霧讓我們去……”【弔你會跳舞嗎?】“不會。”死柄木把衣袖往下面拉了拉,興緻缺缺:“我們去買咖啡吧。”他面對時秋的時候總是比别人多那麼一點點耐心,“……你想跳舞?”【這倒沒有。】時秋搖搖頭。她的臉很白,幾乎有點透明了,可是皮膚狀态卻不好——死柄木看着看着,卻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因為他的皮膚狀态也不怎麼好。【不過感覺轉起來的時候很好看。】時秋把手抽走,手機扔到床上,【我不想喝咖啡。】“那就買紅豆年糕。”死柄木想也不想如此說道。他們把兜帽戴上,埋着頭,走了七八分鐘,找到偏僻街角的自動販賣機,等待機器把熱騰騰的飲料吐出來。時秋跺了跺腳,她體質偏寒,天氣一冷手腳就冰涼,動作間兜帽滑落,露出那張通緝犯的臉。死柄木看她一眼,沒說話。【我還以為你又會說我了呢。】“哈?”【把帽子帶上!……一類的。】“這裡沒有人。”死柄木打開一罐咖啡,沒喝,用來捂手,“……而且,無所謂了。”那個時候的死柄木,已經預感到未來。可他到底不是什麼容易放棄的人,話一出口就咬住牙,伸手把時秋的帽子拉起來。“你的紅豆年糕。”也是在那個時候,死柄木看到了時秋那個笑容。仿佛帶着解脫一般,喜悅又憂愁的微笑。她:“……嗯。”死柄木弔是個聰明的笨蛋。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不對,又或者說,信任和某些感情阻撓了他的感知,将他引導向自己所希望的一面。一方面他希望和時秋到死亡都一直在一起,而另一方面,看到時秋因為這些事情而感到憂愁,死柄木又覺得——他說不上來。很難受,想看到她開心。所以,當回到臨時基地,死柄木又跟了上去。他已經長得很高了,站在閣樓裡縮手縮腳。他不擅長表達自己,在結結巴巴地一通不知所雲後,還是時秋自己先明白了他的意思。【那麼,要跟我跳一支舞嗎?】她對他伸出手。鞋子踩在木闆上嘎吱嘎吱的聲音将死柄木從回憶中拉出來。綠谷出久站在門口,是一道黑色的剪影。“你是來抓我的嗎?”沒有比這個更荒唐可笑的事情了,兩份記憶混在一起,曾經在他手下瑟瑟發抖、空有力量卻不知如何發揮的小少年已經能給予他這麼大的壓力。死柄木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過綠谷出久了。“我也不知道。”綠谷出久沒有靠近他,隻是保持這麼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敵聯盟已經沒有了。afo還在塔爾塔洛斯裡。荼毘、渡我……他們都在服刑。”“所以呢?”死柄木弔痛恨自己的身體,一聽到綠谷的聲音,志村轉弧的意志就在催促他走到那個人的身邊。他的聲音忍不住拔高,“說到底你也隻是想看看現在的我到底是[死柄木弔]還是[志村轉弧]吧——你們這些英雄,說到底都是被利益驅使。”“你們和她聯合起來把敵聯盟摧毀很得意吧?想從我身上知道更多事情對吧?結果沒想到我——”說到這裡,死柄木的怒火愈發高漲。最後一戰他甚至沒能出場。他沉浸在那個充滿陽光的閣樓裡,與心愛的少女跳着可笑的舞,腳被踩痛的同時小心翼翼伸直手指,生怕自己的個性會傷害到她。死柄木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意識到自己将要和她一起走向滅亡,連預見到的失敗都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他的一切野心都随着被人一手刀打暈而煙消雲散。死柄木的臉藏在黑暗中,聲音平穩,綠谷出久往前走了一步,誠懇地說:“抱歉,轉弧。”“不許叫我那個名字。”死柄木動了,他站起來,往閣樓走去,一腳踹開門後站在門口。遠光燈從窗口一閃而逝,窗戶髒極了,他的臉在跟過來的綠谷出久眼中僵硬得快要變形。綠谷出久說不出一個字。他可以打感情牌,可以說大道理,他甚至可以出手把毫無防備的死柄木制服,可他沒這麼做。周圍靜悄悄的,偶爾有喇叭聲傳來。綠谷出久想,如果小勝或者是轟在這裡就好了。無論是自我意識過重的責備,還是善解人意的直球,都比不擅長說話的他要好得多。他無法理解、無法感同身受。綠谷出久掏出手帕:“擦一擦…吧?”啊,手被打開了。于是綠谷出久結結巴巴地:“你是在想星野,星野時秋嗎?”沒有人回答。這真是太奇怪了。綠谷出久的臉都皺成了一團。明明他們才是敵人,自己是英雄才對,但是正因為這天然的立場,此時此刻他說什麼都不對。[你看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嘛。][她可是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年,最後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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